明明屋子里進來了一大堆陌生人,她卻連抬頭望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大河族的人雖然不敢私自處置她,但當然也不會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幾個族老甚至特意讓人在季家門口轉悠,就為了防止季偷偷給虜送食物。所以虜已經幾天粒米未進,滴水未沾,哪有抬頭的力氣。
侍從看她雙手雙腳被縛,也就大著膽子,兩個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腳的將她搬到外面去了。
平躺在地上的虜身體微微蠕動幾下,臟污成結的頭發原本披散在頭上將臉蓋住,隨著這幾下蠕動,蓋在臉上的頭發垂落到臉側,露出那張滿面青紫的臉。
季隱在人群里,看著虜臉上的青紫,本來想要慣例的暗暗咒罵田幾句,卻忽然回想起前幾天看到的畫面。
田被殺死兩天之后才被人發現的,被族人們抬出來時,因為頭被砍得只剩薄薄一層皮連著,所以不得不由人將頭扶好,才能避免頭顱咕咚一聲滾到地上去。
扶著頭顱的族人是田的一個親戚,一邊扶著頭一邊神情激動,語調尖利的沖著屋里的虜大罵。
季不知道虜為什么無法再忍受田,也不知道她殺了人為什么不知道逃跑。
明明風氏就快要和大河族結盟了,只要結盟,虜隸就不再是虜隸。
為什么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一定是田做了什么,季想。
他肯定不光打了虜,還對虜做了其他的事情,所以才會被虜砍了頭。
只是虜還是太傻了,明明知道殺了主家自己也不能活,怎么就不逃跑?
還是說,即使逃跑,她也不知道能夠逃去哪里呢?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風氏那個小巫醫終于從屋里出來了。
哦,或許現在,不應該再叫她小巫醫,因為按照如今的標準來看,她已經是個成年大人的模樣。
因為身高比時下多數人都要高出一個頭來,所以她站在人群中很是醒目。
但這醒目不光是因為個子,還因為她身上也帶著風氏特有的那種說不清,卻一看就和周圍部落民不太一樣的氣勢。
因為懶得打理所以時人不管男女都喜歡留長發,要么是直接用麻繩捆綁起來,要么就是編成辮子放在腦后。
風氏的人卻都喜歡將頭發剪短,據說是因為這樣洗頭更方便,也不容易長虱子。
她們夏天總是喜歡穿著一身細麻布做的短袖短褲,這種衣服如今已經成了周邊部落常穿的主流樣式了,畢竟又涼快又省布料。只是材質略有不同,多數普通人家用的都是粗麻做的。
因為常年在外走動,所以有一點倒是跟時人相同,那就是除了個別天生曬不黑的,個個露出來的皮膚都曬得黢黑,巫醫也是一樣。
只從露出來的四肢來看,就知道風氏的伙食確實很好,不然如何養出這樣一身結實的肉來?
兩腿分開自然站立在地上,肩寬腿長,一身利落打扮的巫醫手里拿著記事本,一邊在上面寫著什么,一邊抽空看了地上的虜一眼。
“這是餓了幾天了?還不找點吃的喝的給她?我們沒有虐待人的愛好。”
寒枝話剛說完,人群里就傳出憤憤的聲音:“還給她吃喝?餓死都是便宜了她!!”
有人開團,自然就有人跟團:“就是,她都把田的頭砍了,應該把她的頭也給砍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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