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并不說話,只站著等這些人說完。族人被殺,心里肯定是有怒氣的,說就說吧。
再說這么多人看著,她也不能直接拉偏架不是?
但她最后還是會讓這些人心甘情愿的照著她說的做。
“如果還想結盟,就得遵守我們風氏的規矩,我們的規矩就是從不虐待俘虜。”寒枝心平氣和的沖著人群高聲說了一句。
她嗓門洪亮,一句話就把那些嗡嗡的議論聲震住。
人群中有幾個族老還是有點不服氣,怒氣占領高地準備硬氣的來一句誰要和你們結盟?不料話還沒出口,袖子就被人拉了拉。
族老扭頭一看,是自家的婆子。
婆子使勁拉著老頭的袖子,拼命搖頭,又低聲讓他別說話:“快別說了,你想想我家里的兄弟幾個如今過的是什么好日子,你再看看自己家。”
老頭瞬間熄火了。
他婆子家的幾個弟兄,就住在離大河族三十多里外的一個小部落中,從前也是窮的只有四面土墻一個破草頂,幾個破罐爛碗就是全部的家當。
因為地少,開荒又累人,所以年年糧食不夠吃,每次粟米收割還有兩三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到處借糧。
老頭住在大河族,每個月有族里的紅陶分成,地又多所以倒是時常接濟一下婆子的幾個兄弟。
倒也不要他們還糧食,只是每年都要來他家地里給他干一個月的農活,尤其是農忙的時候,必須先把老頭家里的做完了,才能回去做自己家的。
雖然年年都因為這樣耽誤農時導致糧食減產,但幾個人也不懂什么飲鴆止渴,只知道眼下只能靠著這辦法給家里弄點糧食糊口。
眼看著糧食年年越收越少,少到后來需要半年就開始借糧的時候,局勢突然來了個大變化。
自家族長先是趕了個集,然后第二天帶上族里的巫醫又去了一次,等到次日回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部落里的人也不知道這兩個當頭的是在樂什么,就問:“咋了?怎么趕個集,樂成這樣?”
族長笑的嘴巴咧到后腦勺:“明天風氏來給咱們丈量土地,然后發新農具咧。”
族人們一聽,風氏?丈量土地?新農具?那都是啥意思?
他們這個部落因為很小,又地處偏僻,所以趕集的次數不多,就是去趕集,也是換了東西以后匆匆往家走,離得遠不敢耽誤久,怕誤了回家時間,故從不在集市逗留。
所以對于集市上大出風頭的風氏,也沒有多留意。
一直到三年前,這個部落才從那些搬離了部落前往其他部落生活的女族人們口中,聽說了風氏,又知道了結盟的事情。
時下消息的傳播就是如此的滯后
得知消息的時間雖然慢了點,但風氏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快。
族長回來的第二天,那風氏果然就帶著人和工具上門了,上門那些人徑直奔去了地里,一邊拿著個繩子在田邊走,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很多讓人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