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里的虜隸吃飽了飯后,隨即就被人帶出房間。
這一頓飽飯實在是吃的她心滿意足,一直到走出房門還在回味,都沒空去想自己接下來會遇到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啊?”侍從看著虜隸好奇的問。
虜隸愣了一下,名字?
她從生下來就被人喂、哎、你、養豕的各種亂七八糟的稱呼亂叫一通,還從來沒有被人問過名字。
“沒...沒名字。”大概是因為這個人給自己送了一頓好吃的飯的緣故,虜隸原本不太想搭理人的心態轉變了一點,回答了這個新奇的問題。
“哦,沒名字啊。”侍從倒也不意外。
在風氏,姓名齊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出了風氏,很多人沒有名字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你要不要取一個名字?這樣以后跟人交流也更方便。”侍從很熱心的建議。
“以后?”虜隸看了侍從一眼。
她不是就快死了嗎?還有什么以后。
“當然啊,你離開大河族,以后說不定過得更好呢。”侍從說完后,又壓低聲音悄悄和虜隸說。
“礦山的活雖然很危險,但是也有很多好做的,我們巫醫交代了,給你找個輕松點的。那礦工每天都要用藤筐竹籃背礦石所以筐子壞的極快,修礦籃這個活就不錯,礦山主事的肯定會把那個分給你。”
侍從是個話極多的人,長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笑起來兩眼彎成月牙狀,配上那張團團的臉,看著既喜氣又讓人心生親近。
虜隸被這張和氣的臉影響,本來沉悶的心情又放松了一點。
“你知道嗎?你們大河族有個人一直給你求情,她跟小巫醫說了很多你的事情,說你平時干活又快又好,脾氣也特別好,一定是那個叫田的人做的太過分,你才會忍不住動手的。”侍從仰頭思索了一會接著說。
“哦,她叫季,你有印象嗎?”
虜隸像是被人打開了開關一般,本來麻木的臉瞬間有了表情變得生動起來。
她咧開嘴露出黑黑的牙齒,是一個笑的表情,眼淚卻順著眼眶洶涌的流出來,在灰撲撲的臉上沖出兩道顯眼的淚痕。
她怎么不記得呢?她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季啊。
侍從很機靈的從她這個表情中看出了虜隸不光記得這名字,而且對她來說名字的主人一定很重要。
她很為虜隸高興,畢竟人活在這世上,若是沒有牽掛的人,很容易就會想不開的。但只要還有個人放在心里,那么以后的日子,就無論如何都能走下去。
“她一直和我們打聽要把你送到哪里去呢,只是大河族的事情處理起來太麻煩,你的去處也是昨天才決定好的,我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等你去了礦山固定下來,你們就可以時常見面啦。”侍從很高興的拍著手。
虜隸聽了這話,沉默一會后隨手把臉上的淚揩去,隨即向別人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愿望:“我想要個名字。”
侍從對她態度的轉變很高興,說:“不光有個名字,最好還是有個姓,要不你也跟我一樣姓姜吧,咱們巫醫就姓姜。”
虜隸不知道什么是姓,只是聽說和風氏巫醫一個姓后,覺得這樣也不錯,便點點頭。
“至于名字嘛,嗯,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