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輕一揮手,桌面的茶冰飛出亭子混入雨中,“是啊,婚姻之事就是如此,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江亦河忍不住鼓掌,“厲害,軟飯硬吃的我見過,軟飯軟吃的我也見過,能把軟飯吃明白的卻不多,凌君了不得,可以回去好好教教凌家人。”
所謂凌家,不過是神宮圣女所生的孩子,因為生父不詳,所以每個與圣女有關的男人都會送些財物。
神宮收了那些財物,為了統一處置,方便一起教養那些孩子,便有了所謂的凌家。
這么多年凌家也有過不少人物,但是終究沒人看得起凌家。
凌輕卻不生氣,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這種程度不算什么,但是談到現在已經沒必要繼續了,“我還有些雜務在身,就不陪江禮官品茶了。”
雨還在下,凌輕走出亭臺,走入雨中。
另一側的知幽依舊站在假山后,默默看著一切。
而此時左瑤瑤的私地中,她已經開始帶著巫族開始行動了。
“冬日耕種能種的出來東西嗎?”一個巫族農人喃喃,心中滿是疑慮。
“能。”左瑤瑤篤定地看著那農人,拿出需要農人耕作的作物。
“主人請放心,我們會好好耕作的。”為首的少年巫祝不允許有人質疑神使,在巫祝代代傳承的歌謠中,有許多不能泄露。
在那些恐怖的歌謠中,那位神從不是什么慈愛的神祗,任何的質疑都會招來神的怒火,瘋狂而殘酷的神罰層出不窮,因為那位神本就視眾生皆為低等。
巫族想要生存,唯有服從神,等待神再次沉睡。
“不用,你們要是不想種也沒關系,愿意種的來我這里領種子。”左瑤瑤并不想勉強任何人,故而再次強調,“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
此話一出許多巫族直接轉身離開,所剩者大多都是老年人,上百人瞬間變成數十人。
左瑤瑤倒是無所謂,只是笑笑,招呼剩下的人領取種子。
左瑤瑤身后的石堡內,奚管事抱著瞌睡的蘑菇一直看著。
“磨骨神上,你說純善之人不得活,純惡之人必得死,如今我相信了。”奚管事低頭看著懷中的蘑菇,低聲祈求,“高貴強大的緋地之神啊,請賜予我足夠的神力守護主上……”
左瑤瑤此刻已經帶著人去她的私地了。
從名義上來說,這里的一切都是左瑤瑤的,但左瑤瑤并不想那么過分,所以讓各家都留了私地,如今屬于她的私田只有無盡的荒山,和幾片零星的田地。
若是磨骨在,大概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但是左瑤瑤不是磨骨,她亦不想用磨骨的方式處理問題。
山谷中,左瑤瑤帶著那個少年巫祝,細細講解種植要點。
“要想作物長得好,整地是第一個檻,不能嫌麻煩,大白菜對土壤要求不高,適合在輪作的土壤里種植。
首先,將土地翻耕,深度大概要有一個小臂那么深。”
左瑤瑤伸出自己的手臂,比劃一下手腕到手肘的距離,“就按這個深度,把所有土地都翻一遍。”
巫族人一愣,沒聽說過種東西要翻那么深的土啊,而且還要把所有土地翻一遍,那不是要人命了嗎?
“我已經讓人把牛帶過來了,現在咱們開始吧。”左瑤瑤說干就干,讓人拿出早已做好的犁,扶著犁調試深度,太深了費時費力,太淺了又會失去其意義。
熟練地調整好犁,在左家就一直干農活的老牛駕輕就熟地帶著犁前進,很快就翻起了一垅攏泥土。
一旁的巫族看得瞠目結舌,只覺得那是神賜予的神器。
左瑤瑤犁了半圈,便讓人上前,一個個地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