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騙你!這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騙你?”段雨竹說著,也像是有幾分憤怒了,“我既然已經違背我和陸叔叔之間的承諾,將這件事情告訴你了,說謊還有什么意義嗎?”
說著,段雨竹凄慘一笑,滿是諷刺的目光落到桌面上照片里的男人的臉上。
而后緩緩別開眼睛。
厲承驍終于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帶絲毫感情地看了一眼段雨竹,說:“希望你沒有騙我,不然后果你承擔不起。”
說著,陰沉的男人再也沒有絲毫的疑惑,直接轉身離開。
站在原地的裴珩看著明顯已經絕望透頂的段雨竹,緩緩地來到她的身邊,遞出了一張灰色的手帕。
卻被段雨竹一巴掌打開。
冷冷的眸光看著裴珩,段雨竹拿起文件轉身上樓。
甚至連一個字都沒留給裴珩。
裴珩就站在樓下,靜靜地看著段雨竹開門進了房間,這才轉身跟上了厲承驍的腳步。
車廂里面的氣壓低到令人窒息。
裴珩看了一眼后視鏡,只覺得坐在后座的厲承驍身上像是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分外陰沉。
他默默收回自己的目光,卻聽到厲承驍疲憊的聲音,“陸家那邊,你去查。”
裴珩不敢有他,應了一聲:“是。”
隨即再度陷入沉默。
陸小陸感覺耳邊所有的聲音全部離自己遠去,就連眼前這個男人的聲音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而wrence先生卻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陸小陸的手背上后,再次重復道:“六六,我回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背上男人的體溫,抑或是他聲音里面帶著的細微顫抖。
陸小陸猛地回神,瞪大雙眼喊他的名字:“薄崢?”
聽到她聲音的男人拿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緩緩地說:“是我。”
陸小陸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想要從這張陌生的臉上找出任何屬于薄崢的痕跡,可是除了那雙滿是心碎和悲傷的桃花眼,一點薄崢的影子都找不到。
陸小陸顫抖著伸出手,冰涼的指腹寸寸拂過他的眼睛,而后是臉頰。
太不真實了,連帶著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如此不真切,“你怎么……怎么變成……你怎么……”
陸小陸甚至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上下看著薄崢現在的樣子。
眼前這個擁有著健康的體魄的男人居然是薄崢?
那個在病床上面躺了三年的薄崢?
“因為我不想死,所以又回來了。”薄崢緩緩地說著,將陸小陸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哽咽著說,“是我活著回來了。”
感受到手下男人的心臟傳來的熾烈跳動,陸小陸卻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驚恐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薄崢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是薄崢?”陸小陸緩緩地問。
男人沉默著,半晌才終于從自己的脖子上面解下一個項鏈,很簡單的款式,最下面墜著一枚有幾分老舊的銀戒。
陸小陸的手顫抖起來。
就聽見男人的聲音響起:“這枚戒指,是我十六歲那年在蘭江邊上,送給你的。”
陸小陸幾乎快要站不穩,看著眼前的這個看似陌生,卻又處處熟悉的男人說著只有自己和薄崢知道的事情,她終于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確就是薄崢。
下意識地別開臉,陸小陸甚至不敢對上男人滿是心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