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a的話,高大的男人就像是被誰按下了靜止鍵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a實在是不忍心看下去,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去了。
過了半晌,男人從終于反應過來。
看向床上靜靜躺著的陸小陸雪白的臉,而后目光緩緩地落到了她傷害不太顯懷的肚子上。
鳳眸里面滿是悲傷。
她才剛剛央求他將孩子留下,他又怎么能選擇殘忍地奪走這個孩子?
可是……比起永遠地失去她,他寧愿她恨他。
緩步來到床邊,明明只是幾步遠的距離,厲承驍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在床邊坐下后,男人握住了陸小陸的手,眷戀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
半晌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如果很難受的話,那我們就不生了好不好?”
說著,男人眸子里面的溫柔像是要溢出來。
躺在床上的陸小陸像是有所察覺,微微皺了皺眉。
厲承驍將人抱住,輕柔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沙啞得不像話:“我真是恨不得替你痛才好……”
陸小陸睡得迷迷糊糊的,腦海里面的疼痛沒有那一秒鐘停止過。
而后她聽見了男人的聲音。
剛要拒絕對方的提議,就感覺一陣前所未有的尖銳疼痛沖撞而來,讓她再也沒有辦法思考分毫。
腦海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緩緩蘇醒。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面的自己才過了十八歲的生日,段雨竹約著出去喝酒,她喝醉了于是提前上樓休息。
但是卻被一個有著一雙漆黑鳳眸的男人拉到房里吃干抹凈。
整夜無休止的折磨,那是她這輩子的噩夢。
醒來卻發現那男人不見蹤影,她休息了半月才好。
后來她突然暈倒,才被查出是懷孕了。
父親想要將孩子打掉,卻被醫生告知自己是重度宮寒,要是打掉了這個孩子,以后就再也沒有生育的可能性。
父親思索之下,終于還是決定留下這個孩子。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醫生和一個日常服侍自己的傭人,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有半路撞見的段雨竹。
懷孕36周的時候,她早產生下了一個女孩兒,醒來后卻被父親告知那孩子一生下來就是個死嬰。
她悲痛欲絕,一周后的某一天,一個奇怪打扮的女人上門來。
她告訴陸小陸,說她可以幫助她忘掉痛苦的一切。
她睡了一覺,醒來就忘掉了那個自從出生就死亡的孩子。
就像是她從未存在過一般。
夢到這里,陸小陸忍不住尖叫起來。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腦子里面突然出現了自己被那個女人催眠之前的父親所說的那句話:
“六六,如果你碰到了一個恨不得替你痛的男人,那你就可以想起這段記憶了。因為只要是這個男人愛你勝過生命,那肯定可以接受你和這個孩子。孩子很健康,我給她取的小名是圈圈,代表著團圓的意思。六六,爸爸希望你過得好。”
之前虛構的記憶在此刻變得如此不堪一擊,漏洞百出。
真相卻是如此的殘忍。
她竟然真的在三年前生下過那個強迫自己的男人的孩子?
還用的是圈圈這個名字……
夢里面父親悲傷的眼神,孩子的啼哭還有三年前那個晚上哀求著那個男人放過自己,卻得不到絲毫憐惜的痛苦交雜在一起。
逼得陸小陸崩潰地蜷縮起來。
為什么?
她的人生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要是可以,她寧愿自己從未想起這一切!
守在床邊的男人看著就算是在睡夢中也在不斷流淚的陸小陸,眼里閃過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