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a這樣一問,陸小陸想到了父親的那些話和那個和陌生人生下的孩子。
她當然知道a不斷提起的這個鑰匙就是之前厲承驍說的那句‘恨不得替她痛’。
話到了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眸子里滿是陰霾,陸小陸沉默半晌,看著擺了兩個臺面的手術器具和頭頂上的無影燈,問:“你們這是準備干什么?”
厲承驍的臉色一變。
a也沒有立刻說話。
陸小陸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緊縮,夢里小孩兒哭泣的聲音仿佛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面。
她猛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發現那一點凸起還在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但是在松了口氣之后,滔天的怒氣又再度彌漫上來,帶著尖銳的眼神掃過厲承驍和a,她冷冷地質問:“你們準備給我做人流手術?”
厲承驍臉色白了白,a卻撇開了眼睛,沒敢看陸小陸。
知道自己猜對了,陸小陸看著臉色雪白的男人,半晌才笑著說:“你是有多不喜歡這個孩子,追了半個地球過來,就是為了這場手術?厲承驍,在你決定要殺死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的時候,晚上有沒有做噩夢?”
陸小陸嘲諷的眼神和冷冽的語氣就像是一把尖刀,直直地扎進厲承驍的心臟。
鉆心的疼痛逼得鐵血的男人皺起眉。
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在看見了陸小陸眼底的失望之后,厲承驍才猛地意識到。
現在的情況之下,無論他說什么,陸小陸都聽不進去。
因為從她的眼神里面。
他看不到絲毫的溫情。
有著的只有冰冷和憎惡。
她居然恨他。
聽了a的話,高大的男人就像是被誰按下了靜止鍵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a實在是不忍心看下去,轉身就朝著外面走去了。
過了半晌,男人從終于反應過來。
看向床上靜靜躺著的陸小陸雪白的臉,而后目光緩緩地落到了她傷害不太顯懷的肚子上。
鳳眸里面滿是悲傷。
她才剛剛央求他將孩子留下,他又怎么能選擇殘忍地奪走這個孩子?
可是……比起永遠地失去她,他寧愿她恨他。
緩步來到床邊,明明只是幾步遠的距離,厲承驍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在床邊坐下后,男人握住了陸小陸的手,眷戀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
半晌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如果很難受的話,那我們就不生了好不好?”
說著,男人眸子里面的溫柔像是要溢出來。
躺在床上的陸小陸像是有所察覺,微微皺了皺眉。
厲承驍將人抱住,輕柔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沙啞得不像話:“我真是恨不得替你痛才好……”
陸小陸睡得迷迷糊糊的,腦海里面的疼痛沒有那一秒鐘停止過。
而后她聽見了男人的聲音。
剛要拒絕對方的提議,就感覺一陣前所未有的尖銳疼痛沖撞而來,讓她再也沒有辦法思考分毫。
腦海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緩緩蘇醒。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面的自己才過了十八歲的生日,段雨竹約著出去喝酒,她喝醉了于是提前上樓休息。
但是卻被一個有著一雙漆黑鳳眸的男人拉到房里吃干抹凈。
整夜無休止的折磨,那是她這輩子的噩夢。
醒來卻發現那男人不見蹤影,她休息了半月才好。
后來她突然暈倒,才被查出是懷孕了。
父親想要將孩子打掉,卻被醫生告知自己是重度宮寒,要是打掉了這個孩子,以后就再也沒有生育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