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苦笑道:“天下之大,暫時某也不知何往。回潁川老家?只怕帶禍老家呀。”
燕青拱手說道:“先生,某有一去處,不知先生可愿一聽?”
荀攸目光一閃,說道:“你可是說你那主人壽張宋江處?”
“正是,小人主人武略文韜,兵強將勇,正是先生的好去處。”燕青說道。
“那宋江不過一介縣令,剛剛入品,不過三百石俸祿。某可是六百石……”荀攸不由有些好笑。
“先生,不要懷疑,我家主人雖然目前潛龍在淵,但一俟風云必能高騰萬里。如今主人麾下強將百員,謀士眾多,連東郡陳宮亦投入我主公麾下。”燕青朗聲說道。
“可是那助曹操出逃的那個中牟縣令陳宮陳公臺?”荀攸對這兗州名士也是有些印象的。
“正是。先生若能去我家主人處,我家主人必掃榻相迎。就算先生不欲助我主人,前去暫留一番也是未嘗不可的呀。待尋得好去處再離開不遲。”燕青誠懇的說道。
“某對小友所言之宋江確實頗感興趣。行,可以一去。”荀攸想了想,說道。
“太好了,先生。過幾日,小乙助先生出洛陽。”
“你們不出洛陽么?”荀攸有些奇怪。
“先生,我等還想再救一救洛陽。”燕青拱手說道,“天不救人,人自救。”
董卓并不回應漢帝行禮。他目中兇光大熾,呼喝道:“皇帝,你可有發詔命曹操聚集天下各鎮前來洛陽救駕?”
劉協面色頓時煞白,他哆嗦說道:“沒有……沒有的事,太師,朕怎又需要救駕?”
“哈哈”董卓大笑,轉身面向群臣,粗聲說道:“你等都聽到了,皇帝說得很清楚,并沒有下詔令地方各鎮前來洛陽。今日我得消息那曹操心存私念,濫發假詔,召集十多鎮軍馬,妄想攻陷洛陽。你等可知曉?”
殿下群臣悄俏互望了幾眼,紛紛搖頭說道:“不曾知曉,未得如此聲息。”
“你等真不知消息?”
“不知。”群臣又一次回道。
“哼,很好……袁隗,你可知曉那聯軍盟主可是哪位?”董卓冷笑,面目猙獰的盯著群臣中排于首位的一位華服白發老者。
那華服白發老者正是太傅袁隗,他回視董卓,緩緩搖頭說道:“老夫不知。”
“哈哈,好一個不知。來人,把殿內袁家子弟盡數拿下。”聽得命令,立時門外闖進數百兇神惡煞的披甲持刀武士,往群臣方向就圍將了過來。
袁隗怒發沖冠,瞪目大喝:“董賊,為何拿我袁家?”
董卓身后閃出一人,只見這人身高過丈,器宇軒昂,威風凜凜,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棉百花袍,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他單手揪住袁隗舉至半空,開口說道:“因為那聯軍盟主乃是袁紹!”聲音洪亮如雷震。
“我兒奉先,摔了這老賊。”董卓冷笑不已,兇目連連。
“得令!”原來這武士就是呂布呂奉先,他高舉起那太傅袁隗就往殿上一砸。可憐袁隗這高官,世代官居極品,就此被一頭撞地,腦瓜崩裂,紅白四濺,一命嗚呼了。
見得如此慘象,下面群臣一片喧嘩,膽小者早已面色煞白,兩股戰戰,甚至是屎尿橫流了;忠義者臉色鐵青,須發俱張,甚至破口大罵。而那袁門子弟紛紛四下逃竄,可惜董卓早已布置在先,各個被武士持刀拿下,敢膽反抗者俱被亂刀斬殺。頓時,如此輝煌大殿卻是變成了人間地獄,慘叫震天,哀嚎連連,血流成河,污穢不堪。更可憐那漢家帝王,戰戰立于玉陛上幾案后,渾身哆嗦,面無血色,卻是不敢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