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才是奸詐,賺我出城,奸計百出。”梁仲寧也是雙目吐火,牙關緊咬,惱怒之極。
“哈哈,既然中計,那就快快投降!”呼延灼見到梁仲寧如此惱怒,卻是覺得內心暢快,被偷襲的暴怒熄將下來,開口勸降。
“我麾下將士數萬,你等數千人馬,能耐我何?……殺!”梁仲寧最聽不得別人勸他投降了,怒極而笑,又是一聲嘶吼,青銅大刀如潑風般揮開。
呼延灼也是一聲虎吼,左右手兩支烏龍鐵鞭,漫天揮舞,扯起“呼呼”風聲,朝梁仲寧劈頭蓋臉劈砸而去。
“當當當……”
金鐵交擊聲不絕于耳,霎時間,兩人刀來鞭往,碰撞了數十回合,端的是激烈兇險。
左右,黃巾大將廖化拍馬迎上,精鋼大刀攜破風之聲斬向副將彭玘,剛猛絕倫,刀氣揮灑。彭玘早有準備,高聲大叫:“來得好。”三尖兩刃刀猛地一甩,截住精鋼大刀,“當”的一聲,兩人于是纏殺于一處,煙塵滾滾,風聲呼呼。
另一旁,副將百勝將韓滔高聲大笑:“誰來與我決一死戰?”不待黃巾將佐回應,他一夾胯下駿馬,端起棗木槊狠狠朝一位將軍打扮人物刺去。那將佐頭裹白巾,吱吱唔唔不能言,原來是裴元紹,他本也是趁著大好時機奔過來殺敵立功的,誰知道情勢急轉。他“嗚嗚”一叫,手中大刀急急橫斬,方才蕩開了狠狠刺殺過來的棗木槊,這一動彈嘴唇又復崩裂,血水又染紅了包裹的白帕。
韓滔可是不依不撓,棗木槊就勢收回,又是狠狠一槍扎出,疾若閃電。裴元紹只好又急急一擋,蕩開刺殺。如此一個一槊緊接一槊,一個只好一擋再擋,廝殺于一處,一個吼叫連連,暴風驟雨;一個汗水津津,手忙腳亂。
“何敢欺我兄弟受傷!找死!……”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帶著濃重鼻音。
“殺!”不遠處武松長發飛揚,濃眉聳立,雙目兇光大熾,殺意澎湃,有若兇獸,他虎吼一聲,雙腿一夾,縱馬朝烏云般沖撞而來的黃巾鐵騎迎面急速沖去。那些黃巾鐵騎見得他沖來,無數支長槍大刀密密匝匝如林刺殺而出,武松又是一聲虎吼,雙刀左右同時重重揮舞,那刺來的長槍大刀頓時被鋒利鑌鐵雪花刀斬為兩截,就算未曾斬斷的亦被蕩開一旁。
“好神力,好刀!……”眾黃巾都傻眼了。
趁得這斬斷刀槍之間隙,武松雙刀又是橫劈左右,刀芒猶如雪色匹練一般,璀璨閃亮,潔白凝雪,只是刀芒所過之處卻是無不帶起一片血瀑,慘叫聲頓時接連響起,數個頭顱沖天飛起。一時間鑌鐵雪花刀上下翻飛,四面飛舞,猶如雪練當空舞,直殺得對面哭爹喊娘,慘叫不已,殘肢斷臂與血水漫天飛。
在殘肢斷臂之間,在漫天血水之間,那武松縱意揮舞,肆意斬殺,凜凜然猶如殺神下凡,赫赫然如同兇獸現世。他如虎咆哮:“見我步軍好欺負不成?不來斗將,卻來沖陣!殺!殺!殺!……”每一聲殺聲起,必有一刀斬下;每一刀斬下,必有血水濺起;每一道血水濺起,必有一聲慘叫。
“哈哈……武松兄弟!軍師算個正著,這些個賊子被撥挑個火躁,想拿咱步軍出氣。哈哈,看他們出氣,還是灑家出氣……”不遠處,魯智深也在放聲大笑,吼叫如雷,吼笑間,鑌鐵禪杖掄得呼呼風響,掄到處莫不甲碎槍斷,骨斷腦碎。
如此情況下,從天空中往下望去,兩軍交戰,就猶如一卷滾滾濁黃海浪,奔騰沖蕩,卻撞著了一面黑色的巖石堤壩,壩首屹立兩塊頑石。濁浪激蕩,席卷一切,可是堤壩亦是固若金湯,紋絲不動,更何況那壩首頑石,堅如頑鐵,硬比金剛。
好一場大戰,一方廝殺多年,流竄南北,剽悍驍勇,一方軍紀嚴明,甲堅槍利,忠義做魂。長槍與大刀鏗鏘飛舞,弓弩與投槍呼嘯飛掠,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直殺得天昏地暗,直殺得日月無光。
“武松兄弟,咱是不是得撤了?”魯智深渾身上下盡染鮮血,他“砰”的一聲又擊碎一個黃巾騎兵的天靈蓋。
“是得撤了,我等麾下硬撼騎兵……啊……不是辦法,……兒郎死傷太重……”武松一邊廝殺,一邊朝魯智深嘶吼著回話。
“撤!……有序撤!”魯智深大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