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岱,俺要殺了你!”牛娃抱著哥哥在凄厲嚎叫,剛剛變聲的嗓音尖利異常。
這樣的情況在濮陽城頭太多太多了。宣寬在統計著今日戰損,今日一戰,我濮陽共殲滅敵軍一萬有余,不過自身也傷亡六千上下。唉,總共才兩萬將士,才攻城第一天,就已是損失了三成之數了,不知明日還能堅持多久。
……
“一萬!某麾下將士死傷一萬有余!……”
兗州濟北聯軍營寨,中軍大帳。
劉岱一掌狠狠地拍在幾案上,震得案上虎符令木跳了幾跳,他猙獰著枯瘦的臉龐,花白胡須亂顫直抖,大聲罵道:“無能,無能,都是廢物!……我五萬大軍,竟然攻不下區區濮陽。”
他怒氣沖沖走下堂,幾腳踹向跪在地上的幾位領兵司馬,罵道:“你等是不是該殺?死傷某帳下一萬將士!……為什么撤退?”
那幾個領兵司馬被劉岱踹倒在地,不敢反抗。一位司馬惶惶說道:“主公,非是我等領兵不力,實在那濮陽端得是堅韌,守城極有章法,將士們受不住呀!”
“哼哼,堅韌,那我軍不堅韌咯?我軍將士不夠堅韌,是誰責任,是不是你等將官的問題?”劉岱冷笑,橫眉高叫,“來人,將他們通通拿下!軍法處置!”
那幾個司馬頓時大駭,連連磕頭跪拜求饒。
“主公!主公息怒,主公息怒!”一旁侍立的眾謀士紛紛來勸。
行軍司馬王肱出列作揖,說道:“主公,今日敗戰非唯諸將軍之責也。……一者濮陽大城,城高池深,器弩盡備,甲堅槍利,更何況將士一心、悍勇堅韌;二者如前番毛暉將軍所言,我軍冒死突進,填平深池,已是力竭筋疲,如何能擋?“
“正是!今日一戰,我軍已填平護城河矣,如此也算一大戰績,來日再攻城,必可一戰而下。……”別駕王彧也出列幫腔。別駕全稱為別駕從事史,亦稱別駕從事。漢置,為州刺史的佐官。因其地位較高,出巡時不與刺史同車,別乘一車,故名。
王彧望眾,如此幫腔,眾司馬軍侯俱膽氣大了一些,紛紛叫嚷道:“主公,確實呀,我軍實在已是疲憊不堪,自然難以攻上城頭。何況今日我軍已是填了護城河啊!”
“護城河都填了,只要再給我們幾日,濮陽必定攻下!主公!”
“主公,今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主公”一眾敗軍之將不斷地磕頭求饒辯解著。
劉岱怒氣稍歇,罵道:“那好,今日看在眾人求情份上,看在你等也算填了護城河的份上,且饒了你們。”
眾領兵司馬大喜,俱以頭戧地稱謝。
“明日,明日一定要給某拿下濮陽城,能否辦到?”劉岱緊接著說話,雙目充滿了急切焦躁。
也不怪劉岱心急,原以為當初派死士刺殺了太守喬瑁,東郡可不戰而下矣,這個不聽他堂堂刺史的東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收入囊中。可誰知曉,這喬瑁卻是命硬,撐到今日還沒斃命;更可惡的是,東郡群龍無首,這軍心民心竟然還不散,眾志成城,固守城池。如今,東郡沒拿下,大喬也沒虜得,反倒自己麾下五萬大軍戰損一萬,可真真心疼死劉岱,焦急死劉岱了。
“恩……這個……這個……”一個個司馬軍侯跪立在地上,彼此左右顧盼,沒有一人敢拍胸膛大聲回應。開玩笑,這濮陽城池固若金湯,這濮陽將士悍不畏死,經過今天這一戰大家可是深有體會,誰敢夸得這個海口,做得這個保證?
“你們!你們!廢物……都是廢物!”劉岱剛剛平息一些的火氣又登時發作,吹著花白胡須,伸著枯瘦指頭,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