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攤了攤手表示妥協,然后將煙頭熄滅,“有點犯煙癮,不抽,就是聞一下。”關柏的腳步并沒有怎么動,許彥嘆了口氣,“關柏,過來吧,站在那里,也沒什么用。”
這句話像是傳了幾個世紀才傳到他的耳朵里,等到關柏聽清楚許彥在說什么以后,鼻腔驀然一酸,他緩緩走了過來。
晨間縹緲,他們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相似的荒蕪。許彥伸手輕輕的捏了捏關柏的脖子以示安慰,“先去我那住一會吧,別出去租酒店了。”
關柏說不出話,眼底都強壓的難過,許彥彎了彎眼睛,“我有東西要給你,所以走吧。”
關柏沒了拒絕的理由,兩人下了樓梯,路邊停著一輛車,出乎關柏意料,裴遠鐵青著臉站在門口,見到許彥下來了,一言不發坐回了駕駛室。
許彥不以為意,對待他的態度就像對待一個司機,“回我家。”
裴遠側頭皺了皺眉,想說什么又強壓了下來,半天蹦出來一句,“你抽煙了?”
許彥笑了笑,“沒,就點著聞了聞。”除此之外再沒交流。
關柏渾渾噩噩,許彥車上很暖和,暖和得他犯困,到了目的地的時候,裴遠正準備開口就被許彥一個手勢制止,關柏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許彥也不叫他,就這么靜靜坐在他旁邊等他醒來,期間還讓裴遠將空調調高一點。
裴遠終于忍不住開口,“小彥,你為什么對他這么好。”
許彥望著車窗外愣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然后轉過頭看著關柏,“也沒什么,他是我大學最好的朋友,他救了我的命,因為他……太像我了。”
正在這時,關柏猛然驚醒了,他像是做了噩夢那樣呼吸急促,然后眨了眨眼才清醒過來,伸手理了理頭發,“抱歉,我睡著了。”
許彥開了車門,下了車,“裴遠你回去吧。”轉頭帶著關柏進了小區。
這個小區不像是個新小區,他跟著許彥走到最里面的樓,關柏沒出聲,許彥慢慢跟他解釋,“這是我媽的房子。”
關柏開口,“你不是南方人么?”
許彥笑了,“我跟我姥姥一起長大,等到上了大學我才知道我爸是誰。我媽也是個一根筋,就這么一套小房子,她把她的命都搭進去了。”
關柏愣了愣,也不再開口問,電梯上了十二樓,許彥開了門,“進吧,拖鞋有新的”。房子里滿是生活的氣息,廚房里還擺著一個小小的紫砂鍋。是一個普通的兩室一廳,客廳地板上還鋪著棕色的毯子。許彥將外衣掛了起來,“坐,我有東西要給你。”
關柏坐在了沙發上,“什么?”
許彥沒讓他多等,很快就從房間里出來了,他拿著一沓文件,“自己看吧。”
關柏打開了那個文件袋,里面是他當時上交的拒絕書,確認書一式兩份,他忽然想起來他并沒有把另外一份帶出來,轉眼又覺得帶不帶出來都沒什么意義,“這?”
許彥小心靠在了沙發的另一邊,背上的傷口還沒長好,他得小心著,“說來也是巧,這份確認書我幫你攔下來了,該去就去吧。”
他合上了這份文件,“你……”
許彥揮了揮手,“不用謝我,”他轉頭用黑沉沉的眼睛看著關柏,“別為別人做這樣的決定,容易虧。”
關柏輕輕摩挲了一下文件袋,“該的,我答應別人的事情得做到。”他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