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被寒風載著,飄向更深的夜里,他一句歌詞都聽不懂,可在這些聲音下他卻抑制不住滾滾而出的熱淚。
他低啞著輕聲念道,“緣分未盡……”
“關柏,緣分未盡。”
作者有話要說:流浪小傅,在線落淚。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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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清晨時,傅楊走在小路上,昨夜蜷縮在路邊的吉普賽女人已經不見了,他并未覺得失望,只是沉默著站在清晨的寒風中吸完了一根煙,他偏頭看不遠處的雪山。
雪山下游客熙熙攘攘,斑馬線像是山頂為融化的積雪,整整齊齊將一半天地與沒有盡頭的雪山。
馬路對面一個人穿著一身駝色的羊絨大衣,四周圍滿了年輕的孩子,大概還是一群學生。孩子們應當是第一次到冰島來,紛紛拿出手機將自己的臉湊在手機屏幕之前,那個背影大抵年長一些,他只是將手插在兜里耐心等著身旁的孩子們拍完照。
傅楊移開了眼睛,他笑了笑,然后轉過身拿出懷里的手機,然后背對著雪山拍了張照片,他的左手邊空出來了一個人的位置,而那個位置正好足夠容納那個背影。
他沒有仔細看,收了手機就向遠處走去,所以他沒看到那個背影輕輕側了臉。
關柏帶著學生來冰島觀測,許如年已經畢業了,她接替了關柏的位置在戈登教授的實驗室工作,好在青出于藍勝于藍。
他當時奄奄一息,紀端銘帶著整個團隊搶救了他一天一夜才搶下來一條命來。肋骨斷了三根,失血過多,隨便那一條都能要了他的命,手術臺上的麻醉劑沒能鎮住他,關柏在清晨時恢復意識,他睜眼就看到紀端銘滿是血絲的眼睛。
而關柏唯一一個動作就是費力抓住了他的手指,然后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好在紀端銘了解了他的意思,他用一個拙劣的謊言將自己和傅楊都殺死了。
他輕輕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疤痕,他們兩清了。
他沒有再回原先環境工作的道理,于是辭了職,他的身體需要恢復,紀端銘干脆直接將人扣在了自己的醫院里。
于是關柏每天混吃等死,順便還圍觀了許彥被求婚現場。那天他還坐在輪椅上,大概許彥也沒想到紀端銘能夠迅速至此,臉色由驚愕到蒼白,最后染上了一層薄紅。
關柏支著腦袋笑了笑,好在不晚,好在他有可以愛的人。
那天之后,他就搬回了自己的公寓,有時候許彥和紀端銘會過來蹭飯,許如年時常來請教他問題。
關柏并不拒絕這樣的打擾,事實上,他心里清楚,他的朋友們只是不想讓他一個人呆著,他們想方設法讓他處在鬧市里,可真的有用嗎?
他們是對的,關柏玉石俱焚一般砸碎了兩個人的心,他早就成了一個空心人了,于是大病初愈之后,他又出現在了校園里。
年底有一個交流項目,帶著一群研究生去冰島,關柏想了想,寒假不是很長,他不會選擇回家,這點假期占用了就占用了,于是應承下來。
冰島沒什么可看的,至少對于他來講,他曾經來過冰島很多次,大多數時候是為了觀測,可他永遠忘不掉第一次來冰島時那種刺骨的寒冷。那時候他剛到國外來,拘謹而孤獨,他站在年邁的老師身后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