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谷兮兮等人雖然是樂籍,但她們不但用伎藝豐富了人們的精神生活,而且還替官府賣酒,創造了許多財政收入,她們對大宋是有很大貢獻的,反觀徐天一幾人,游手好閑吃喝玩樂,靠著家世為非作歹,做的全是壞事,比廢物還不如。我認為谷兮兮等人比這幾個米蟲高貴多了,你因她們是樂籍就給罪犯減刑,這沒道理!”
這一條其實也不是高甲亂來,古代社會階級分明,在唐朝時,主人強奸自己的奴婢或部曲的妻女,是不用承擔刑事責任的,如果是別人的奴婢,那可能就要賠錢了。
到了宋代,許多人身權益得到了提升,即便是奴婢賤籍,人身權和財產權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護,不過要比良民更低就是。
高甲聽了趙孟啟的話,想了一會,感覺好像有那么點道理,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看這是誰說的。
“好吧,那就收回減等,按強奸良民論。”
可趙孟啟顯然不滿足于此,又說到,“還有,谷兮兮等人為朝廷貢獻財賦,如今身死和受傷,都是朝廷的損失,徐天一等人等于就是盜竊了朝廷資產,這個也該入罪!”
高甲有點傻眼,怎么還有這樣的說法?
趙孟啟繼續說著,“另外,這幾人使用暴力脅迫控制婦女,性質惡劣,對社會危害極大,并且,他們還是輪.奸,還虐待侮辱被害人,就算是狗都做不出這種事,簡直禽獸不如,從而導致谷兮兮身心受到極大傷害,所以才會自盡,因此必須從嚴懲處!”
這時候,綰綰突然開口道,“唐律,三男奸一婦為輪.奸,皆處死!本朝援引,也是處以極刑!”
高甲仔細想了半天,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反正他也沒必要為徐天一等人爭取什么,便道,“好吧,那趙郎君認為該怎么判?”
咱也懶得繞了,你說咋辦就咋辦。
“六人皆沒收作案工具,游街示眾三日,絞!”趙孟啟輕飄飄道。
高甲不明所以,“沒收作案工具?”
趙孟啟伸出兩指,作剪刀狀,“宮刑,當場閹了他們。”
娘咧,好狠啊!不但要處死,還要先切了根!
在場許多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特別是男的,下身一涼,寒氣從背脊直冒而出。
地上那幾個,更是魂飛魄散,欲哭無淚。
“這……”高甲很是為難,只是想到那塊能夠出入禁中的玉牌,只好咬咬牙,“就依趙郎君的建議判決……”
“等等。”
就在這時,當了半天泥菩薩的劉修仁說話了,“高知縣,你這怕是有些草率了吧。”
之前不見吭聲,讓我一人承擔壓力,這要結案了,你又跳出來,官大了不起么!?
高甲心中壓著氣,不敢沖趙孟啟發,但對頂頭上司并不算太過害怕,畢竟劉修仁能夠影響自己前途也是有限,這貴人在朝中說句話,說不定自己這輩子就到頭了。
于是起身往旁邊一退,不軟不硬道,“下官才薄識淺,若是太守認為下官對本案處置不妥,不如您直接來審便是!”
劉修仁沒想到高甲居然敢頂撞自己,不禁胸口有些發悶,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只是單純的想做個攪屎棍,絕對不想自己陷進這個得罪人的案子里,頓了頓,才說道,“此案發生在你的轄境,本官又是因私出行,哪有讓我來審的道理,只是我想提醒你,即便判刑,也須得上報刑部復核方可執行,更何況死刑得經官家御批三準,所以,你如何判決我管不著,但你無權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