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夢,我也看見了。”
“嘖嘖,真他娘好看,看一眼這輩子都值了……”
“我要是能娶個婆娘,有那萬分之一好,就算洪福齊天了。”
“這你就是在做夢了,趕緊醒醒,把嘴上的哈喇子擦擦……”
“嘿,這燕王殿下還真是個膽大的,眼瞅著大水要來了,不但自己留在這里領著咱們抗災,還帶著那么漂亮的媳婦。”
“所以嘛,不管這次大水有多厲害都不用怕,燕王肯定能保咱們平安。”
“干活干活!燕王殿下怎么說來著……咱們要眾志成城,共克洪災!”
隨趙孟啟來到東城墻后,往外一看,外面運河河道上,密密麻麻擠滿的船只,按著大小,分別聚成一條一條的長龍。
長龍由十幾艘二十幾艘船只組成,首尾相銜,隱約看到是用纜繩緊緊鏈接。
“這是?”綰綰訝然。
“嘿嘿,這是學習曹丞相,索舟成城。”趙孟啟帶著一點小得意,“若是水位大漲,那便將它們連成一片,變成一座水上城池,安置十萬百姓都沒問題。”
綰綰想了想說道,“吳江縣城雖然高出四周,但去年沒做防備,也灌水六尺余,屋中有水如流泉,不僅住不了人,還泡壞了許多糧食,你這個辦法,倒是能解決許多問題。”
“這有許多都是漕船,糧食基本不成問題,就算吳江城頭被淹了,靠著這個浮城,咱們也能度過難關。”
看完自己的杰作,趙孟啟便牽著綰綰在城中繞了一圈,才往縣衙走。
這幾天,他都是這么有意無意的多在百姓面前露臉,所以城中百姓雖然緊張,卻并不慌亂,對官府的指揮安排都比較聽從。
……
臨安城,大內福寧殿。
趙昀坐著,單手撐在案上,捏著刺痛的額頭。
引發他頭疼病的罪魁禍首,正是擺在案面上的吳江急奏。
這封急奏在早上到了,讓已經偷懶十幾天沒上過朝的趙昀,不得不臨時召開朝會。
打擾趙官家的逍遙生活也就罷了,等奏章內容已宣布,滿朝大臣就炸了鍋,一個個對燕王口誅筆伐起來。
這個要追究燕王擅自私離臨安之罪,那個要懲處燕王擅權,胡亂插手地方事務,刑部的嚷嚷著燕王干涉刑案,草率定罪行刑,于法不合,必須重審。
那禮部徐侍郎更是跳腳,口口聲聲說自己孫子本性純良,絕對不會做失禮違法之事,一定是被人誣陷云云,請官家下旨立刻制止燕王的胡作非為。
兵部也對燕王私自調動廂軍表達了不滿,因為這本是兵部的管轄范圍。
至于戶部,那更是因為漕運被截而大為光火,不止漕糧斷供會對臨安造成巨大影響,而且百官三軍的俸祿也等著各路上貢的賦稅來發放。
總之趙孟啟就成了朝堂上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唯有首相董槐還記得正事,但對趙孟啟開閘泄洪之舉也是持有反對態度,請求趙官家即刻喊停。
可這怎么喊停,不說時間來不來得及,就憑趙官家對這個兒子的了解,他決定的事,恐怕就算連發十八枚金牌也拉不回來。
原本,趙官家是指望這幫人商議出合適的善后之法,但折騰大半天,屁的結果都沒給出一個,氣得他只好休朝,回到后宮一個人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