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了許久,一老一少定下了大體框架,開始著手施行。
首先,就是向朝廷要權,接下來的日子,吳江與臨安之間驛使往來不斷。
祭天的事自然也被朝中官員知曉,前不久才被狠狠收拾過的御史臺,這次是沒敢找燕王的麻煩,但還是有不少官員跳出來,以不敬天地和僭越不軌的罪名彈劾燕王,鬧出的聲勢還不小。
首相董槐站出來為燕王說話,「燕王祭天弭災,若是有不敬,颶風為何要突然退去?」
在這個事實面前,彈劾官員也只能啞口無言,他們總不能說老天爺有受虐傾向吧。
至于另一個罪名,趙官家也在朝會上當眾說道,「朕倒是想早點去做太上皇,奈何說了幾次,燕王卻無意即位……」
言下之意就是,他巴不得趙孟啟早點接班,可惜這小子沒點上進心,只想著東跑西逛。
彈劾之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朝廷得以專心研究起治理太湖的提案。
最近這些年,江南水旱之災確實越來越嚴重,民生經濟和財政稅收都受到很大的影響,的確很有必要大力整治,而且漕運也必須盡快恢復,關鍵是,燕王說不用朝廷出錢,這還有什么能不同意的。
于是在趙孟啟的爭取下,朝廷起復了吳潛,以觀文殿大學士授浙西安撫使、判慶元府,總領太湖綜治司。
太湖綜治司全稱「太湖流域綜合治理司」,是趙孟啟提議而誕生的新衙門,也是臨時衙門,暫時只確定了吳潛一個光桿司令。
太湖以西的州縣屬于江南東路,是沿江制置使丘岳的管轄范圍,有了太湖綜治司,吳潛才能名正言順的在這些州縣行使職能。
至于趙孟啟自己,受到趙昀親筆詔書的嚴厲申斥,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過還是給了他總統江浙淮廂軍和部分駐防禁軍的權力,允許他駐留平江府坐鎮。
重新經界平江府田產和改革廂軍這些事,趙孟啟并沒有明文上奏朝廷,只是用私信和趙昀溝通過,趙昀無可無不可,算是默認了趙孟啟的打算,先觀望一下效果。
隨著詔書前來的,還有一批官員和工匠,大多是工部所屬,精通水利業務,用以充實綜治司。
另外還有一群特殊的人,就是新任侍御史江萬里帶領的六百余名太學生。
這些太學生算是自愿前來,朝廷沒告知他們此行的任務,只說到了吳江后聽憑燕王安排,但是承諾他們只要通過了燕王的考核,便可釋褐授官。
對于太學生來說,想當官有兩個途徑,一個是通過校內的層層考試,成為上等上舍生,相當于是中了進士,另一個就是科舉。
當然,成績好的太學生與普通士子相比,也是有優待的,中等上舍生,準予免禮部試,直接參加殿試,因為殿試不黜落,也等于是一只腳踏進了官場,最后下等上舍生,準予免解試,其余內舍生和外舍生就與一般士子沒區別了。
原本,再過幾個月就是禮部試了,但是這些太學生平日成績都不理想,也沒有信心能考中科舉,眼下朝廷突然給了額外的門路,他們自然愿意試上一試。
安頓好太學生后,江萬里獨自前往求見燕王,因為他也是滿心疑竇。
按理,御史臺經過和寧門事件后,慘遭「清洗」,空了一大半,他作為新任御史臺「話事人」,正該重建御史臺,恢復監督職能,哪知道卻朝廷卻莫名其妙將他派到吳江來。
到了縣衙稟明來意,班直禁衛將他領進了知縣廳后堂,「江侍御您在此稍等,殿下可能還要過一會才來。」
這時候的趙孟啟,正在錢朵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