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有……我不大記得了,當時我喝了些酒。”他很懊惱。
高風轉念一想,倒不如直接問病人。于是回到搶救室,走到患者床邊,跟患者打了個招呼。
他掀起被子、褲子,反復查看了患者兩邊小腿,都沒有見到明顯的咬痕或者傷疤。
高風的動作讓患者有些不滿,但等他看清高風的臉,這種神情由不滿變成了不自然。
“你這是要檢查什么?”
“伱丈夫說你去年在朋友家被狗咬了,咬哪了?當時有沒有咬出血?”高風直接問道。
患者此時神志還是清楚的,雖然呼吸偏快,但說一兩句話還是勉強可以。
“當時沒咬厲害,沒破皮,衣服給擋住了。”她回憶了一下說道。
患者還試圖撩起褲腿,但似乎手上力氣不夠,抬不起來。
馬亮一聽,蒙了。然后幾個人面面相覷。
這個信息太重要了,被狗咬是事實,但如果連皮都沒咬破,那是萬萬不可能患狂犬病的。
“你這幾年有沒有被狗咬傷過?”馬亮追問。
患者喘了一口氣,很肯定的輕微搖頭。
“沒有了,就那一次,也沒咬厲害。”說完后,眼皮就要耷拉下來了,似乎就要閉眼睡覺了。她說話的聲音也很小,似乎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高風立馬警惕了,該不會是缺氧嚴重、大腦抑制了吧,一抬頭看心電監護,血氧飽和度還有97%啊,比剛剛還好一些。
劇情反轉了。
患者的這幾句話太重磅了,連馬亮自己都開始懷疑狂犬病的診斷了。
如果患者清晰記得自己不曾被狗咬傷,甚至連皮都沒咬破,那怎么會有狂犬病呢。
他丈夫說有被狗咬了,但當時他丈夫自己都喝了酒,糊涂了,記不清楚是有可能的。病史這東西,還是患者自己親口說的更為可靠。
馬亮當然知道這點。
可如果患者不是狂犬病,為什么會有恐水的表現呢?馬亮有些糊涂了。
“患者肺炎不不嚴重,呼吸困難不應該是肺炎導致的。”高風贊同馬亮的判斷。
患者看起來很虛弱,渾身都沒力氣,說話說著都快要睡著了。
“該不會有神經系統問題吧?”他想了一下說道。
“可神經系統問題也不大可能導致呼吸困難啊。”馬亮攤了攤手。
“有沒有腦血管意外可能,少數腦血管意外會引起肺水腫,這是一種神經反射,患者也會有呼吸困難、缺氧表現……”高風還沒說完,就自己意識到的了這個推斷不成立。
因為患者的胸部ct上并沒有看到肺水腫的表現,一張胸部ct已經提供了很多鐵證。
倆人站在患者床旁,盯著患者心電監護,看著患者的呼吸,想著要不要現在就氣管插管上呼吸機讓患者舒服一些。
但畢竟還不知道病因,兩人都有些猶豫。而且患者現在的指標還勉強,也不是說非要呼吸機不可。
“你老公說你以前也有過身體不舒服,但也沒查出什么毛病,是哪里不舒服啊?”高風突然問患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