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蓮回到屋里深深責備自己,這筆私房錢可是用來應急的,現在一個都沒了,要是碰上什么事肯定會很窘迫。
不過跟趙小浩要去的沿海相比,自己的艱難算不了什么。
“陳秀蓮,剛才的人是趙醫生吧?”婆婆不知道什么時候摸進了她的房間。
“不是哩,我聽得牛圈里翻得厲害,以為來山獸了,出去看了看。”陳秀蓮說。
“你別瞞我了。”婆婆把手放在陳秀蓮的肚子上摸了摸,重重嘆了口氣。
陳秀蓮知道自己跟趙豐年的事趙春桃已經告訴了婆婆,倒也顯得坦然。
婆婆問她接下來怎么辦,陳秀蓮說聽天由命。
“我只叫你跟他好好,分個好田地。誰知好田地沒落著手,他的種子倒是在你肚里生了根。”婆婆沒好氣地說。
“娘,你別瞎說話。沒有趙醫生,我們地里的番薯苗和雜交稻能活嗎?現在比比,我們的爛泥地也不壞呀,至少能夠第一個用上水。”陳秀蓮說。
“這些我都不管,反正你跟趙醫生說說,給我們多分點好的田地。”婆婆說。
陳秀蓮覺得婆婆的要求也不過分,頓時覺得無語…
趙豐年這段日子夜里都不敢在衛生所睡覺,來找他的人太多,弄得他都沒心思給村里人賣藥和看病。
劉海莉見他不勝其擾,勸他到自己家住些日子。
趙豐年住到劉海莉家,找他的人又像蒼蠅一樣追趕來,搞得比以前的姚二昌家還熱鬧。
趙豐年只好天一黑就往外走,到了半夜才回衛生所睡覺。
這天夜里他剛剛回來,屋里閃出個人來,憑著感覺,他知道是女人。
女人慢慢朝趙豐年靠過來,把他逼到墻角。
“你想干什么?”趙豐年有些害怕。
女人哭著說:“趙醫生,你得救救我們一家老小…”
劉海莉和趙豐年回到楊桃村,村里出事了。
東坡和西場因為截流的事發生沖突,東坡有兩個人被打傷,已經送到鄉醫院衛生所。
西場有三個毛頭小子被打折了手腳,他們的父母正四處找土方子救人。
東坡的人是被尖刀捅傷的,流了很多血,據說兇手是主持西場截流的趙小浩。
天還沒有下雨的跡象,截流和械斗被緊緊捆綁在一起。
隨著仇恨的不斷擴散,械斗就會再次發生。
截流和反截流的斗爭并沒有因為械斗造成的嚴重后果而消停下來。
東坡人的安危受到了威脅。
很多村民都把罪責歸結到土地承包到戶的政策,要是土地不承包,一切都由村里說了算,就不會發生搶水源的事,械斗也就沒了。
楊桃村的人又到鄉政府鬧了一次,還砸了一些玻璃,氣得女鄉長都想罵她娘的。
女鄉長決定在楊桃村成立一個水源管理委員會,按時平均分配水源。
可這個水源管理委員會的領導由誰擔任確定不下。
給了東坡的人,西場的人怕吃虧,給了西場的人,東坡的人不同意。
女鄉長怕再出事,一拍板,把楊桃村的水源管理委員會主任給了趙豐年。
趙豐年既是村干部,又有文化,他不是楊桃村人,不會偏袒東坡也不會偏袒西場,只有他最合適。
姚大昌又吃了啞巴虧,沒有把女鄉長搞倒霉,反而讓趙豐年在村插入一只腳了。
姚二昌卻暗暗得意,在他的思想里,趙豐年是他的人,會幫他辦事。
趙豐年莫名其妙做了楊桃村的水源調解主任,這個事真令他頭痛。
要想平息村民的仇恨和怒火,必須先處理械斗事件。
他知道自己沒有這個本事,但他有本事讓這件事冷淡下去。
趙豐年大張旗鼓叫來派出所的人,要把傷人的兇手繩之以法。
可是三個干警在楊桃村找了整整兩天,那些和械斗有牽連的人早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