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兒時顯是也帶了幾分怒氣,時年聽得涼舟這般與阿姊說話兒,當即沉下臉來,“涼舟!”
時錦卻聽得心中生愧。
“夢里的我冷心冷情,夢里的你卻是謹小慎微,處處為我著想,卻又處處不得我心。我仿佛是喜歡你,卻又并未將個女子放在心上。直至……顥京城出現變故,你被人所俘,又被人誣陷背叛了我。那時,我的心真真切切感受到痛。那種痛帶著恨,也帶著陰陽兩隔的無能為力。我仿佛被困住了,走不出來,時錦,你可知,那種感受?”
齊墨璟心中慌了下。
時錦下意識得點了點頭,車簾再次放下。
眼下二皇子不知所蹤,顥京形勢已定,她便撿著不緊要的與時年略略交了底,又將一路見聞說與時年聽。
他將她攬于懷中,聲音中有隱隱的愧疚,“時錦,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時年心中其實也有些怨氣,可在聽得時錦屢次遭險時,心中那一點子怨也跟著散了個干凈。
時錦尚未及答他,外頭的侍墨便敲了敲車壁,“爺,太子殿下遣人來接您了。”
時錦亦有些感慨,她到底沒忍住,摸了摸時年頭頂發髻,“難得回來的早,便來學堂接你散學了。咱們回家罷……”
時錦被他親的酥麻,心中又微微帶了些涼意,她抬眼瞧他,“所以,爺一開始百般刁難我,是因著夢里以為,我背叛了你?”
他說到這里,仿若虔誠般親了親她的指尖,“時錦,你信不信前世今生?你是我的妻,命中注定的妻……”
最后還是時年先開的口,“阿姊這些時日可是離了顥京?”
她拍了拍他的背,眼中現出些迷茫來。
外間,侍墨打馬揚鞭的聲兒傳來,馬車轆轆而行,轉向那方小小庭院……
再見著時年,阿弟早已又長了一頭的身高。
不遠處城門上大大的“顥京”二字遒勁有力,在陽光下折射出些迷幻光彩來。
涼舟兩手揣在一起抱著馬鞭,縮著脖子不再說話。
他說這話兒時頗有些大人模樣,時錦不知怎的,總覺著他有些老氣橫秋的,心中更是過意不去。
時錦不妨他這般問,徑直出口,“何出此言?”
馬車外的涼舟揚聲兒回她,“您這一走,時日太長,小少爺不放心,便親自去了靖安侯府,想要尋您。奈何那府里的老夫人聽到小少爺與您有親,當即不依不饒,直說您拐走了二爺,攀扯著一眾小廝,想要將小少爺綁了送往衙門里去。”
到得最后,他只扯著時錦的衣袖,“阿姊,你屢次三番以身犯險,未嘗不是齊家二爺的緣由。老侯夫人又是個慣愛磋磨的,這靖安侯府,可不可以不嫁?”
他問這話兒時帶著些小心翼翼,瞧見時錦并未動怒,他的膽子又跟著大了幾分,“往日里我只當他對你好,眼下瞧著,倒是讓你屢受委屈。阿姊,我將來好好兒讀書養你,可不可以不嫁?”
他連著兩句話都問她可不可以不嫁,時錦心中頓時酸軟的厲害。
所有人都默認她與齊墨璟在一起,且覺著她攀了天大的姻緣。可只有時年瞧見她所受的委屈,因著她所受的苦,想要將她護在身后。
明明想哭,她卻是笑著,“時年長大了,都會護著阿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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