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正喝到心頭上,自然滿口答應,道:“殿下所賜,自不敢辭。”
“殿下……別喝了。”紓甯不由得蹙眉阻攔,心里頭更是隱隱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不行,繼續喝。阿甯,你別攔著我。”林樘醉醺醺地道,語氣甚是堅定,似是容不得一丁點質疑。
“母親,你怎么也跟著說醉話?”紓甯微微有些不滿地看著金氏,只求尚且清醒的金氏能緩過神來,不再跟著林樘一起胡鬧。
“唉……”金氏搖晃著頭,卻是全然不在意紓甯的話,只道:“殿下愿意喝,妾身自然奉陪。”
紓甯:“……”
許是出于“丈母娘看女婿”這一著名原理,金氏逐漸不再拘謹,飲酒期間對著林樘提出了許多紓甯小時候的事情,雖然都是一些聽起來挺讓人發笑的窘事。
更可怕的是,紓甯居然聽的津津有味。
畢竟那是自己穿越過來之前的事情,聽著原主的諸般“光輝事跡”,自己只覺得有趣好笑,直到聽的差不多才想起來,原主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
“母親……越發說醉話了。”
“為娘哪里有說醉話?”金氏卻并不這般認為,只是對著林樘夸贊道:“殿下這樣好的人,把娘娘嫁給殿下那是娘娘的福氣。妾身如今見了殿下真容,只更覺著放心無比,恨不得多交代些才好吶!”
紓甯:“……”
一邊的林樘則是笑瞇瞇地嚼著下酒菜道:“岳母放心,我……我定然會對阿甯好的。還請岳母,再……再講些阿甯小時候的事情,多教我聽一聽才好吶。”
紓甯越發覺著不詳,奈何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自己已然是不能控制的了。
“殿下既然說了,妾身自然是知無不言。”金氏瞟了一眼紓甯,旋即繼續開始了紓甯同學幼時光輝事跡的宣講。
在金氏的爽朗性格以及出眾的演講口才下,紓甯過往的形象被極其立體的描繪了出來,淘氣、蠢笨、任性,經常會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小女兒之事。
與今時今日的端方嫻雅的太子妃形象,有著極大的差距。
“真是想不到,阿甯從前竟是這般的模樣。”林樘笑的前仰后合,全然忘卻了要端著太子的儀態尊貴。
“可不是么。”金氏笑的舒爽:“殿下不知道的還多著吶!阿甯從小便是個不讓我省心的,原想著以后該是什么樣的男子能收了阿甯去,卻不想是殿下。”
林樘又不管不顧地喝了一口酒,憨憨地道:“能娶到阿甯,也是我的福氣。”
雖說這話是帶著酒氣的,難免有些熏人,然而紓甯聽了,卻也覺著甚是令人高興,外加有些羞羞的。
卻見殿中一應侍奉眾人皆是低著頭,似是極不好意思的模樣,又有幾個膽大的更是面上漾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更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紓甯只覺著眾人都將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當即恨不得就找個地縫鉆進來。
卻見這邊金氏與林樘的友好會談還在繼續著,金氏與林樘湊在一起,竟是平白生出了一股枯木逢春久旱逢甘霖一般的感覺。
紓甯有預感,要是自己不攔著倆人,倆人能從現在花落時節說到明年花落。
看著亭外花落枯枝,仿佛這些枯枝也因著金氏與林樘的談話露出來了久違的笑臉,迸發出火山爆發般的能量。
“殿下別看今日娘娘這般裝模作樣的,好似極會保養身子,娘娘出嫁之前,還整日熬夜跟個夜貓子似的吶!連頭發都讓她自己作沒了一半!便是那人參須子,都比娘娘頭頂上頭發多些!”
紓甯在一片笑聲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心情越發變得復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