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嫗著急道“快進屋,你大父算著你該今天回來,從一早上就開始問虎頭快下來,別累著你阿姊。新婦還不快去烹食三郎,還不扶著你阿兄”
一行人簇擁著進屋,里屋小,二房的王禾、王菽,三房的王竹、王蓬、王艾五個小輩留在外間。
王翁起不來身,可瞧見長孫女了,放下心,緊接著心疼。老人家眼睛都泛紅了“虎寶回來了虎寶,快坐下歇歇。”
王葛一聽大父聲音都變調了,自己立刻也更咽,放下阿荇,跪到大父跟前,眼中含淚,淚中含笑,笑中有堅毅“大父,孫女回來了。孫女,做到了。”
“做到了,對,做到了做不到也沒啥大父早知道你能做到”王翁一時間語無倫次,欣慰的不得了“阿葛啊,你給咱王家掙臉了,待你二叔回來,咱家要好好吃頓團圓飯”
賈嫗、長房父子都跟著抹淚,尤其小阿荇,嘴唇、下巴抖的跟包子褶似的。
王三郎犯愁的瞅瞅阿父、望望阿母,不知道咋勸是好。
王菽一直傾聽著里屋動靜,默默拭淚。原來從姊是這樣的厲害爭氣原來小女娘只要肯吃苦,學會手藝,就能像兒郎一樣給家里掙臉
很快,里屋又一片笑聲,是王葛在講考試的事,聽到她編的一張蒲草席賣了一百個錢時,眾人都驚呼,直道“不敢相信”再聽到竹制斗具、升具賣了一百二十個錢時,更掀起沸騰
王葛這時看向擱在一邊的藥包、豬脂包,說道“然后,我揣著那些錢進了縣城,給大父抓了五付藥,每付藥五十個錢。這種藥得拿豬脂熬,我就在鄉鎮又買了二升豬脂,錢就花光了。”
木頭人王三郎終于開口了“這么貴”
幾包草藥要二百五十個錢誰不嫌貴貴到都超出了一家人的認知但王三郎就這樣急赤白臉的嚷出來,王翁能不傷心么
王葛趁著伙房柴火旺,趕緊去雜物間找出落灰的小陶灶熬藥。
王荇將阿父扶回屋,再回來給大父輕輕揉腰。他小小的手掌,輕輕的手勁兒,正適合稍微不得勁就疼痛難忍的腰癥。王翁想著,以后分家了,總歸是要讓長房養老的,傷心就慢慢緩解了。
伙房內。王菽蹲到王葛跟前,才幫著添了一根柴,就被小賈氏蹶了一腳,訓道“伙房就這么大,都擠在這干啥”
“阿母,我跟從姊學熬藥”
“你又沒本事賺錢買藥,學這有什么用你要有孝心,就幫忙烹飯哭什么哭一天到晚拉了個哭喪臉,我是短你吃、還是短你喝了早知道生你這么個喪氣東西,我就該求女媧娘娘,把你塞回肚子里還不起開擋路”小賈氏出來伙房就閉嘴了,生怕叫阿姑聽到。
王菽是老實性子,眼淚汪汪的跟王葛訴苦“我學會烹食了,可大母只讓我種地,有空就練編織。我該聽大母的話,還是阿母的”
王葛哪能不明白大母的意思,倆叔母一個賽一個的懶,上山種地,誰能一天到晚總盯著她倆還不如讓她們一人一天的輪換做飯、挑水、打掃院子,這些都是擺在明處的活,少干一樣都不行。
于是她道“家里的活,不是干這個,就是干那個,干哪個都行。不過晚輩肯定要聽長輩吩咐,若是干了活,還讓大父大母添堵,不如不干”
王菽點下頭“我明白的。”
“別哭了。我都回來了,明早開始,還是我烹早食,這樣你阿母、三叔母就能少抱怨點。”
“我跟從姊一起”
“不用。一個人能干的活,何必多搭一人。你踏實種地,隔三差五的跟我學好編織,比啥都強。”王葛把一半豬脂添到藥釜里,攪動著。
天越黑,火從灶孔中透出的光越是紅艷。可再紅,也不如阿母血崩時那滲透床板的顏色刺目刺心
小賈氏,姚氏,你們欠我們長房的債終于該還了你們長年言語刻薄,擠兌我阿母,諷刺我阿父,讓我阿母去世前走的那樣不安心她害怕一兒一女要被其余兩房苛待,以致死不瞑目甚至我阿弟也險些夭折
欠債還債,天經地義今后你們這對惡婦,就等著被親族漸漸唾棄、離心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