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好一個不知!
她方才力竭嘶吼的一切,卻只換來男人輕飄飄的兩字,鳳拂音頓時覺得自己更像一個小丑。
一個滑稽、荒誕、嘩眾取寵的小丑。
“好,既你不知,那本宮來告訴你!”
鳳拂音極力克制,使自己的語氣看似正常:“夢中的你,踐我真心,毀我故土,率領你所謂的南楚鐵騎攻破我上京皇城。”
“將本宮像一個妓‘女一樣囚在你的床上,日夜折辱,怎樣,三殿下對這個結局滿意嗎?”
雖已強忍克制,但所有的話到了嘴邊,鳳拂音的喉中還是忍不住地涌出低吼。
蕭璟被女人的嘶吼怔住。
他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殿下,您在說什么,這只是一個夢罷了。”
只是一個夢…罷了。
多荒誕的話!
你就怎知他是黃粱之夢,而不是真真切切的事實?
一句話,斷然否定前世的一切。
鳳拂音已經無力再與他爭辯什么,若他覺得是夢,那就是吧,反正如今,他也命不久矣…
她何苦去跟一個將死之人爭執這些
心中尚有一事與他說明,鳳拂音轉過身去,卻不再與他直視:“將來一日,你若有了孩子,會為他起什么樣的名諱?”
孩子?
蕭璟一下,他萬沒想到鳳拂音會如此問。
從母后仙逝到如今,他一步步走來,雙手早已沾滿鮮血,他或想過因果報應獨孤終老,或想過死后墜入無間地獄,受烈火纏身。
種種因果,他都想過,卻唯獨沒想過這個。
孩子……
因果循環的報應,難道讓他的孩子來承受他所種下的惡果嗎。
蕭璟苦笑啊一聲,沉思片刻,隨后給出答復:“蕭安,他叫蕭安。”
不求富貴,不求達名,
只求你一世平安,喜樂無憂,蕭安。
“蕭安…”
鳳拂音嘴中楠楠低語,反復念叨此字。
“殿下問這個是作什么?”蕭璟道。
她能問這個作什么,權當贖你前世的罪孽罷了。
鳳拂音沒有回答他的話,復而又轉過身,犀長水靈的杏眸久久出神地盯著他。
蕭璟的一顰一眸,一行一動。
她都深深記在腦中,仿佛稍有片刻便會錯漏一切。
駐足了小半盞茶的功夫,鳳拂音才又有了反應,她收回視野,不再回看男色一眼。
此生訣別,再也不見。
若還有來世,她愿以十年的陽壽為換,換來來日永生永世再也不與蕭璟見面,不與他糾葛。
一切都與他說清,此處再也沒有值得她任何留戀的地方。
鳳拂音踩著步子,想要快速逃離此地。
“殿下!”
蕭璟赫然高聲叫住她,鳳拂音頓了一下回眸,兩人的視野在空中相撞。
“從來都想殿下如云端之綺,也不曾以身為餌,用如此下作地手段。”男人輕嘲道。
那碗含著軟骨散的甜湯,若不如此,他怎么如此輕易地受降。
“什么?”
鳳拂音轉身,不明白他的話。
“你在說什么?”她又道。
那日讓蕭璟在書房中,她就急著離開,難道光是如此,就稱的上他一聲下作?
那過往他對她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他的強迫,他的欺瞞,他的冷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