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必第三人知道!”
“南楚亡國,云家滿門被滅,當初出谷時你我便已歃血為約,誓為外祖父雪冤!”
“如今你是怎么了,你敢去外祖父墳前面,當著他老人家的面將這話再說一次?”
蕭璟言語激烈地顫抖,眸光犀利寒灼,他像一條病弱卻仍雄琚的獵豹,雄雄虎視著顧云洲。
仿佛只要他說出一字違約的話,便能化身獵虎,上去咬斷男人的脖子。
顧云洲并沒有立刻回復他,男人的激慨之情在他眼中也如跳梁的小丑。
“云家是你父皇下旨滅門的,如今他人已被你親手滅殺,難道這還不算雪仇了嗎?”
“可外祖父身上背負的冤案還未沉雪,那是我外祖父,是你爹。”蕭璟冷聲提醒他道。
“南楚都已不在了,冤情是否沉雪還重要嗎?”顧云洲負手無奈道。
“重要。”
蕭璟咬頓,字字珠璣:“若這些都不重要,那在你心里什么才是重要的?”
“你所謂顧大人的官職嗎,還是什么,你在這擁有的一切,你覺得你父親的冤仇沒有這些重要嗎?”
此話聞者無聲,顧云洲心中沉嘆一口氣。
他還是轉過身,轉身面及這個年輕的后輩:“云家覆滅那年我也只有四歲,你呢,你有多大?”
“你比我還要小三歲,蕭璟,云家覆滅時你連記憶都沒有,你甚至也只見過我爹兩面,既沒糾葛,你到底何處來的這么深的恨意?”
他都從未執意過給他爹報仇,蕭璟那時也只是稚子,他不知他究竟何的堅持。
“你問我為何,你問我為何?”
蕭璟眼眶已經完全猩紅,從里冒出岑岑滔天的怒意,他上前,一把抓住男人的領子,逼迫顧云洲與他直視:“血脈至親,你問我為何,你居然也有臉問!有臉問!!”
“外祖云家滿門忠烈,十萬云家軍當年何等威風,手持兵令,誰敢不從,大舅舅沙場劍刃,何等的榮光,二舅舅………”
“那又如何!!”
蕭璟話聲未畢,便被顧云洲猛的呵住,男人毫不客氣地掙脫開的他的束縛。
“這一切與你都沒有關系,蕭璟,你未出生時云家便已沒落了。”
“盛況之時你未享受云家的恩惠,如今云家已滅,就算你不為他雪冤,也沒有人會怪你。“
“而且……”
顧云洲頓聲,望著他,猶豫許久才悠悠繼續:“而且,就算長姐在世,她也不會支持你這么做。”
“閉嘴!”
蕭璟沖上去,怒視于他:“你既不為外祖父雪冤,又有什么資格提我母后!”
顧云洲沉默,將一切緘于口中。
“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從此以后,云家與你再無干系,云家的冤滅便由我一人擔負,你就留在上京,好好當你的乘龍快婿吧。”
蕭璟犀利地開口直諷。
在他心中,顧云洲就是被這上京舒適的日子迷了眼睛,貪慕這所謂的虛榮。
顧云洲依舊沉默,沈家何等身份,他當年去求娶沈清,更難聽更腌臜的話都聽過無數次,如今又怎會被蕭璟的一句氣言所羞到。
“你會后悔的。”
蕭璟氣結,最后只怔怔留下這么一句話。
“我知道我在選擇什么,我不會后悔。”顧云洲依舊冷靜道。
眼中已然迷離,顧云洲的黑眸中漸漸生起了霧水,他淡泊望著眼前年輕俊美的男人,望著這張與他長姐七分相似的絕美面容。
母親早亡,父兄征戰忙碌,長姐未進宮之前,都是她手把手地呵護自己,為姐亦為母。
他不想看姐姐唯一的血脈,執著過往,深陷泥潭,毀了自己的一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