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休夫,沒有任何前兆,甚至契書上都未寫明什么理由,然后就算如此,京中,地方官府的人都沒有多大意外。
畢竟身份懸殊,以大長公主如今的地位,要什么樣的男子沒有。
怎會真守著這么一個小小的探花一輩子。
起初寧遠眉也是這么想的,可是直至眼前人在江南的出現。
長公主休夫,無可非議。
可是長公主南巡江南,除了內閣的幾位閣臣,帶的也只有齊若云了。
長公主的兄長都未至,而獨獨來了齊若云,這其中的深意,可就有的揣測了。
大長公主之前雖未成親,但荒唐放蕩之名誰人不知,府中的男、寵更是不在少數。
眼前這位,既曾娶了公主。
哪怕已經被休離,可南巡卻還是肯帶著他,那恐怕就是長公主的側榻之賓啊。
枕邊風,再好吹不過了。
若是齊若云愿意為他在殿下面前說什么,那他豈不是不用再廢多大的功夫便可將此事糊弄過去?
寧遠眉半瞇著眼,流露的眼神中透著算計的芒光,啞口,輕輕道:“我聽聞,大人未封官之前,也是江南之人?”
“嗯,祖籍就在麓山。”齊若云道。
“原來如此,大人竟是麓山人,麓山離臨安也不過兩個時辰,齊大人到了三日了,我怎么也沒見齊大人回去探望過?”
寧遠眉故作親近地密拉著彼此之間的距離。
齊若云聞之,淡淡沉下了眉:“在下父母早已亡故,家中也沒有親眷。”
“竟是這樣?”
故作驚道:“寧某不知情況,無疑冒犯,齊大人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大人言重了,下官不會往心里去。”齊若云朝他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既然齊大人在江南已無親眷,那您這幾日可是一日孤身獨住,您是住在何處的?”
朝廷官員下往江南,既然不可能住在行宮。
鳳拂音前幾日也未到,無人給他們安排去處,內閣幾人是住在城中極佳奢華的客棧內。
而齊若云…
京中租賃的那套房子早已令他捉襟見肘,無法應付奢麗昂貴的廂房,更沒那個臉找人開口討借。
只好尋了間價格低廉的小客棧,還對內閣的人慌稱,是借宿在友人間。
齊若云見被人戳中了痛處,心中一下又頓了起來,看著眼前人的眼神也漸變凝重:“寧大人,今日我是來協助殿下查對江南賬目,您若有事,可以去尋殿下親自奏明,不必來找我敲打什么。”
“寧某不是這個意思,齊大人誤會了。”
寧遠眉匆匆解釋,左右望了眼,見無人注重這邊才慢慢恢復音量:“齊大人,你誤會寧某得意思了。”
說完,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到齊若云面前。
“寧某的意思是,大人在臨安并無什么故友親朋,您剛上任不久,想必手中也沒什么積蓄,便想用這個…給您做個人情。”
齊若云俯下頭頭顱,輕輕瞇了眼他遞來的東西,是一張已經冠了屬名的銀票。
銀票上的面額是……一萬兩!
“………”
齊若云驟然大靜,低下頭湊到寧遠眉面前,竭力壓低著聲沉質問:“寧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隨長公主自京中而來就是調查江南稅政與官員任用一事,寧大人這是干什么意思,是想收買賄賂下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