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鳳拂音所說得話,那些話,充斥在耳邊,卻每一字都落于心里。
殿下說是自己處心積慮將她困在此處,延緩她到江南的時間……
殿下的確了解他至深,周邊秩之物事無巨細的清楚,可獨獨這一次,她卻猜錯了。
自己留下她,從未有任何目的!
若是有,也或許只是雪天路滑,想讓她晚些時日再走,多得偷歡半日。
與殿外在一起整整兩日,這兩日他心口也漸起陣痛,可為了不被殿下察覺,硬生生被他用內力壓了下去,今晚實在無計,才會反彈,反噬至此。
方才的疼痛錐心刺骨,是他生平從未體驗。
殿下方才一次次質問他,問他心中有何隱瞞,黑月騎蟄伏在江南,他孤身前往京城。
未得示下,哪來的舉動。
說到底,這般質問,也是殿下心中并不信他,因為不信,所以一切的異常舉動才帶有著目的性。
因為不信,所以一次次質問,想要刨根究底。
蕭璟知道,卻從未怪她,一個被他傷害至此的人,哪怕再破鏡重圓,可彼此之間,還是會有隔閡。
就是一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天塹,隔在之間,
這一點,鳳拂音從未放下,所以也從未真正的對他放下心扉。
可這又算什么呢?
憐憫嗎?
蕭璟苦笑地勾了勾唇,眼角微不可查的頹敗,
殿下若了解他,應該知道,他從來不需要她的憐憫。
若真是他前塵之錯,他會一點點彌補,一點點追回,他寧愿殿下對他冷道沉默,也不愿這般因他時日不多的憐憫他。
他們的出生,他們的過往,他們歷經的一切。
都無法迫使他們完全卸下心房,全心去信賴一個人,他不知前世的曾今,殿下是否真的完全信于他…
可是如今這樣,不是他想要的。
若是推拒能讓殿下未來的路能走的夠好,不必再為他泛起憂愁,那么他愿意成全如今。
蕭璟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到窗邊,輕輕將窗扉闔上
門外廊回處傳來腳步聲。
他再轉身,眸中已無悲痛,而只剩冷然與絕情,今晚月色之下,他在此處,還約了一個人。
蕭璟回到桌前,已原位坐好等候。
不過片刻,門被推開,從外而進一個身影,蕭璟側眸掃了他一眼:“你可終于來了。”
西琉殷摘下身后的袍子,坐到他的對面。
男人精致妖嬈的鳳眸向下一掃,繼而又往床里邊看了一眼,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西琉殷只要掃一眼,便可猜斷出之前發生什么。
忍不住吹嘆道:“三殿下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蕭璟皺了皺眉,將身子往里挪些,擋住他的視野:“國主還是收好自己的眼睛,不必四處打探。”
討了個無趣,西琉殷收回視野。
“三殿下回京也不來尋朕,偏叫朕追出來,一路到處,舍棄這么大的便捷,非要來這不知名的縣城,三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蕭璟懶得回應他的消遣,只得一句問道:“殿下游下江南之前你我便約我,一同到江南相見。”
“我在江南數日,敢問國主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