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埃隆忽然用手杖敲了敲夏黛兒的頭,她在發呆,沒躲過去。
“干嘛啦?”少女吃痛,捂住粉色的劉海,不滿的嘟囔。
“不要覺得有負罪感。”埃隆冷不丁的說。
他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議員先生走進煉鋼廠后就不時的笑,但只有此時的笑容不帶有絲毫譏諷,是發自真心的。
“他們的確很可憐,但如果他們沒有來到這里,那早就死在西大陸的戰火中了。他們起碼活了下來,還能有口飯吃人的命是要掙的,如果沒有這些工廠提供的崗位,難民中就會有一部分人變成暴民,那天晚上珠寶店的事就會不斷地發生,可憐的人就會變成市民——”
“對,對對對!”主管在一旁瘋狂點頭:“議員高見啊!”
“你對你媽的臭b。”埃隆皺起眉,目光如刀瞥向他:“我跟我妹說話,讓你插嘴了?”
工人中傳出竊笑聲,他哪敢多說什么,點頭哈腰又不敢再多嘴,憋屈的不行。
“這類血汗工廠是時代發展中必然出現的產物,不只是凱恩煉鋼廠,什么紡織廠罐頭廠屠宰廠都是這樣當崗位供需關系不平衡時,壓榨就會永遠存在——跟你說這個你也聽不懂。你只需要清楚,隨著城市發展與生產力進步,這類煉鋼廠會越來越多,當工人成為更搶手的資源時,他們的待遇就會自然而然的提高。”
夏黛兒思考著哥哥的話,許久后又看向那些工人,仍然有些悶悶不樂。
“那他們怎么辦呢他們等得到待遇變好的那天嗎?為什么議會不能簽發點法律,保障一下他們的權益明明只要少賺一點,他們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保證權益?”埃隆的眼神又變回了毫無感情的模樣,“君主們為了統治穩固,會平衡人民和資本家的關系,他們需要爭取民心,我們愛士威爾卻不需要。議會的選票都在東威爾市民手上,這些難民工人可沒有票,他們只是生產工具而已。”
“可是,我記得前些年議會不是才.”夏黛兒回憶著當時的新聞:“修訂了一條《難民勞動保障法》嗎?”
“呵,法律當然是有的,但沒人執行的法律還不如廁紙。”夏黛兒忽然想起哥哥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跟議會里那些蟲豸們在一起,怎么能搞好政治呢?“所以老哥你才想當議員?”她開心的看向埃隆。
埃隆走在前面,沒人看見他此時的表情。
“.我這個自私的家伙可沒那么高尚。”
理想主義不是那么膚淺就能達成的,在苦難的背后,可還有著一整個沉甸甸的時代。
好在這個世界,有能將時代焚燒殆盡的力量。
區區議員可還不夠啊。
“汪!”哈基米猛地叫了一聲。
它身前是一扇虛掩的大門,高爐的底座高懸在上方,鋼鐵澆筑的巨大軸承被鐵鏈與齒輪拉動,翻轉鍋爐將燒好的鐵水傾瀉而下,熱浪從門縫中撲面而來,空氣中的煉金藥劑味道已經濃到了一種刺鼻的地步。
埃隆皺眉,脫下西裝外套丟給妹妹。
“把鼻子堵住,往后站,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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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伸手推開了鐵門。
連眼膜都感到了微微的刺痛,房間內的空氣像是泡在煉金藥劑里那般濃烈,這兒是鐵水的冷卻區,待到溫度降下來一些后,管道便會往鐵水中噴灑煉金藥劑。
通過攪拌混有藥劑的鐵水,鐵水就會變成鋼水,雜質也會漂浮到表面上,這是除雜與提純的工序。工人們拿著鏟子,在監工的監督下小心翼翼將表面那層雜質鏟出來,同時還不能鏟掉太多的鐵水,除雜后的鐵水會順著通道流向連鑄車間,鍛造成純度合格的鋼鐵制品。
冷卻區只有四名工人在工作,兩人推動攪拌鐵水的機關,兩人手持鏟子鏟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