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驚恐地蹬腿,臉色憋成了豬肝紅,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任何賭場中,“出千”都是很嚴重的指控,尤其是像黃金之風這種長久運營的大賭場,若沒有十足的證據,是不會這么說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眼鏡有問題。眾人的表情大多是幸災樂禍——按照黃金之風的規矩,出千的懲罰按金額而定,從砍手指到砍頭不等。
男人看清楚出千者的面容后,微微皺眉。
他走上前去,穿著清涼的荷官連忙站起來低頭說老大好,眾人才明白過來這一身白的年輕人是什么人,頓時噤若寒蟬,氣氛一下安靜到有些嚇人。
“他贏了多少?”男人平和的問。
“四四十金鎊。”荷官緊張的計算后回答道:“他壓了豹子,滿壓,二十倍賠率.”
男人低頭一看,賠率最大,也是概率最小的“豹子”押注區中,堆著零零散散東拼西湊而來的二十銀幣籌碼,像是將全身家當都放在了上面。
“喲,老大,那兩個妞怎么樣.”
博爾納已經五十多歲了,喊一個看起來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老大”卻喊得自然至極。他樂呵呵的笑道:
“艾希禮那娘們那么大年紀,還生過孩子,肯定松的不得了,你不會當她女兒的面冷落她了吧,小心她找老公告狀——”
隨后便是自顧自的大笑,粗俗到離譜。
男人呵了一聲。
“我走的后門,沒被用過的,還行吧。”
笑聲戛然而止,博爾納投來嫉妒羨慕恨的眼光,仿佛在質問“你個小年輕怎么吃得這么好”。
“把他放了。”
男人邊說邊在桌上籠絡起籌碼來。
“老大,他出千了啊,按規矩得挖眼睛,再砍雙手雙腳。”博爾納晃著手中的眼鏡:“人贓俱獲。”
出千每賺十金鎊就砍一條四肢,到五十金鎊沒東西砍了則直接殺頭,向來如此。
“放了。”
“.”博爾納皺著眉頭,松開要被自己掐到窒息的出千者,他跌坐在地上,不停喘氣,臉上滿是驚慌。
男人拿了個籃子,裝上四十金鎊的籌碼,以及兩枚象征著“十金鎊”的金色籌碼。
“抱歉,誤會你了,這是你贏到的。以及.”男人將金色籌碼塞到他懷里,“給你的補償。”
“哈——”
年輕人跪在地上喘著氣,見有人為自己撐腰,驚恐便迅速變為了一臉不服的表情,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你他媽冤枉老子,你”
他剛想囂張的讓博爾納給他道歉,便對上了男人陰冷的目光,話語情不自禁卡在了喉嚨里,脖子一縮,吶吶的不敢再說什么。
“贏了這么多,今晚就到這吧.”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籌碼兌掉,我們安排人送你回去,嗯?”
“老大,我知道他是埃文斯法官的小兒子。但那老頭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早就跟那小子斷絕了關系,不然他也不至于來我們這出千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