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像是好心施以援手為她指一條生路:“我在這里有一處私人居所,要去嗎?”
林稚水不懂這具變得脆弱敏感的身體為何會一直反復涌來熱意,但是眼下局面,私人居所也比在車廂里,衣衫不整地跟他獨處要好。
下秒,她唇齒含著濕熱的音節說:“要去!”
林稚水跟寧商羽尚且談不上熟。
還沒摸清他脾性。
自然是不知道寧商羽此人,可用一句話精準地概括:非梧桐不棲,非醴泉不食。
他的重度潔癖跟他鮮少人有資格知曉的性癮一樣極為挑剔又難搞,所在的領地范圍之內最不喜別人沾過的痕跡。
以至于寧商羽在太平山頂上的私人住所,除了偶爾來港島談項目時才會居住兩晚外,這里偌大的華美建筑猶如被封存了一樣,顯得分外冷清而空曠。
寧商羽將她往起居室的主臥帶,視線觸及之處,幾乎什么私人用品都沒有,最醒目的只有那張看上去能睡四個人以上的黑絲絨大床。
林稚水驀地止住腳步,若有若無地看了他一眼。
寧商羽淡定,示意她看向浴室方向:“先涂藥還是先洗澡?”
車廂時,林稚水就被裹出了一層薄汗,覺得異常悶熱,自然是傾向于洗澡,只不過……
寧商羽見她反應良久,直接問:“林小姐,過敏藥有禁忌嗎?”
雖然他語調正常,聽入耳像是沒別的深意,可林稚水里外敏感異常,莫名地覺得寧商羽這是體恤她似的,怕下手不知輕重地把她這個早產兒給藥死了。
林稚水抿唇了下,回答一句:“沒有,正常的就可以。”
“嗯。”
寧商羽為她騰出空間。
房門合上。
林稚水站在原地發呆幾秒,看著他真走了,才意識到也沒什么好糾結,她渾身不舒服,肯定要洗澡的。
半小時后。
林稚水在陌生的環境下,沒有貪戀淋浴的涼意,簡單洗了一下就出來了,微抬眸,視線定在坐在床邊的寧商羽身上。
此時厚實窗簾半合著,室內光線有點暗,襯得男人低垂的眉目有種神秘的幽靜感,連身后那張超大的黑絲絨大床,都沒他存在感強。
林稚水不自覺地又瞥向那張床。
腦子里忽然冒出個不著邊際的想法:一個人睡這么大的床,睡相得多差呢。
寧商羽掀睫,恰好將她盯著床微微困惑加好奇加恍然的表情收入眼底,漫不經心地開口:“過來。”
“涂藥。”
林稚水這才注意到,他筋骨修長的指節正再把玩一小管外涂的過敏藥膏。
這跟救命良藥沒區別了。
林稚水上前感恩地接過藥膏。
繼而,超乎意料地發現這款,居然還是她家中常用的藥。
林稚水捏住白色藥管尾端,抽了一下,居然沒抽動,沿著另一段長指往上,對上寧商羽那雙微深的琥珀色眼瞳:“不能拿嗎?”
寧商羽目光從她表情茫然的臉蛋落在她身上。
林稚水依舊穿著他的襯衣,被水汽氤氳過的肌膚上星星點點沒有半點褪去,沿著后領蜿蜒而下……
下一秒,他松開指腹:“能。”
林稚水沒意識到問題所在,接過藥膏之后,足音很輕地走向不遠處的落地鏡,照著鏡子開始涂藥。
不過……
等等。
她過敏位置大部份都在脊背。
以往在家都是阿泱她們輪番代勞,一時就沒意識到,自己壓根涂不到后面。
越急越癢。
越癢越急。
鏡子映照出林稚水苦悶的表情。
原本氣定神閑坐在床邊的寧商羽,終于起身走向她,重新抽出被指尖攥緊的藥管,語調緩慢地說:“未婚妻,我想你需要幫助。”
林稚水權衡三秒,也顧不得害羞了:“唔,我想也是呢……非常需要。”需要他這位未婚夫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