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亡命之徒經歷了不少事情,最后被鎮魔司司馬收入麾下,得到了系統的傳承和培育,最后突破四境,變成了現在的鎮魔司校尉。
鄒束感慨道:“說實話,當了校尉之后,我殺了幾個水神,解決過幾個血祭,可越是做這些事,我就越是感覺到無力。”
“每場血祭背后都有人,每一場血祭都是世家在主導,我也意識到了左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我發現,如果我再繼續阻止下去,左家會出手,到時候……我又會變成那個‘鄉下窮漢’的下場。”
“所以我記下了左家,但之后就再也沒管過血祭,我慫了。”
“這次聽說高老弟你和左家過不去,所以我來看看你,覺得你我意氣相合,說不定以后可以一起給左家找點麻煩。”
說到這里,他仰天嘆息:“可是沒想到啊……高老弟,你比我強太多了。”
“要是我父母當時……唉算了,不談這些,如果你不嫌棄,我就認了你這個兄弟,以后有事,只管找我,如果涉及左家,那就更不要有顧慮,我和他們也有仇。”鄒束拍了拍胸脯,如此說道。
“好。”高見點了點頭:“我就知道,左家如此行事,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看不慣。”
“好了,不談這些,對了,你現在應該能走了吧?要不要出去走走?”
“也行,反正不影響行動,我也想看看這片天地凝滯的地方到底長什么樣子。”高見馬上點頭。
他早就想出去了。
秋分陰氣鎖定了季節的天地,高見還真挺好奇的。
鄒束點頭,甩了甩自己腰間的羊脂玉佩,就帶著高見出去了。
出門就看見有一些士兵不遠處的操練場訓練,練習陣法之間的配合,練習單兵之間的廝殺。
不過大部分士兵并沒有訓練,有的在休息,有的在干雜活,比如有的在洗衣,有的炊事班在做飯之類的。
看起來,在這里的備戰壓力并不大。
作為軍官,鄒束當然要清閑一些,他帶著高見在周圍走動,不一會就出了軍營,來到了外面的一條河流旁邊。
秋分陰氣之下,周圍的氣溫很低,河流都凍住了。
不過并非完全的封凍,而是表面飄著一層細微的薄冰,下面的水流依然在流動。
這就是秋冬交接之際,冷,但又不是那么冷,可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死氣,是‘由生轉死’,萬事萬物都在凋零的季節。
樹木落葉,蟲兒蟄伏,各種莊稼都會結出種子,然后丟出去,隨后死亡,等候種子未來的發芽。
秋霧籠罩四周,空氣的潮濕陰涼比真正的寒冷還要凜冽,那種陰冷侵人肌膚,讓人骨頭都感覺到了某種酸痛。
如果是單純的寒冷,那么多穿衣服,防風保暖,就能抵御。
可這種如同跗骨之蛆一樣的陰冷,卻怎么都揮之不去,穿的再厚,都只能靠人身自己的生氣才能抵抗。
萬籟俱寂,無形無色的浮霧籠罩,似乎蘊藏著影影綽綽的幻象。
說實話,就算是真正的冬天,也不會有這么殘酷的氣候。
因為‘冬藏’,本質上,冬天是孕育,蟄伏的季節,冬天的死寂之中,孕育著生機,隨時都有可能陰陽逆轉,生死交替,進而誕生出‘春’來。
而此刻的秋卻不一樣,秋是殺死春夏之氣的金氣,因此,也就格外的殺人。
“嗯?河里面居然還有活物?”高見看見冰面之下,還有一些鼻孔。
“是冬眠的鱷。”鄒束這時候對高見說道。
“噢?還真是。”高見仔細觀察,看出了一些端倪,那確實是一些鱷魚,被凍在了冰水里,只留鼻尖上的兩個鼻孔露在冰面上,看起來就像一只“鱷魚冰棍”
“死了嗎?”高見想走上去摸一摸。
但被鄒束拉住了,他說道:“別去,以前有不長眼的人去摸過。”
“結果呢?”高見問道。
“結果發現了三件事。”他豎起三根手指
“第一,雖然說是冬眠,但它們還是醒著的。”
“第二,冰層比想象中的薄。”
“第三,它的牙齒比你整個人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