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紅梅則繼續翻箱倒柜的找藥箱。
她一邊找,一邊忍不住罵,這群天殺的山賊,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等姑娘懷孕足產了才來。溫家好不容易添丁進口,這節骨眼上出事,真是沒地方說理!
紅梅舉著燈在草地上四處尋找,冷不丁看到自己的手指甲里滿是泥垢和皮屑。
這是她剛才反抗中抓破了那山賊的臉留下的皮屑,混著衣裳的細小面料和染料,烏漆墨黑的一團鑲嵌在指甲里。
忽然。
夜風輕輕。
紅梅呼吸一滯。
手里攏著的燈火霎時吹滅。
不知想到了什么,紅梅臉色劇變,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綠萍既然是自縊,為何她的手指甲里也是一團泥垢?更何況,她記得清清楚楚,綠萍抬回來的時候…她和陳媽曾經將她手指甲清理得干干凈凈。
那么綠萍手指縫里的碎屑…是從哪里來的?
綠萍的死…當真是自殺嗎?
紅梅扭身就跑,她要把這個發現告訴姑娘!姑娘比她聰明百倍千倍,她想不出來的答案,姑娘一定知道!
當紅梅跌跌撞撞的跑到馬車上時,迎面而來的便是濃厚的血腥味,陳媽急得臉色都在發白,一抬眼便問她:“參湯呢?”
見紅梅表情呆滯,陳媽沉著臉斥她,“你這丫頭!讓你做這一件事而已,何故慌慌張張?!”
紅梅看一眼疼得死去活來的溫婉,又看一眼急赤白臉的陳媽,舔了舔干皺的下唇,終于壓下滿腹疑問,又撩開簾子往外跑,“陳媽,我現在就去找藥!”
帳子五十米開外,姚世真一直焦急踱步,猶如熱鍋螞蟻。
他是男子,幫不得什么忙,可聽見帳子那面馬車內傳來一聲一聲痛苦的低吟聲,姚世真難免心焦。
溫婉懷的是雙生子,先前又受過驚嚇,這次生產必然不順利!
偏魏崢坐在程允章先前坐過那塊大石頭上,裹著屬下遞過來的外衫,拿著帕子慢條斯理擦他的長劍,語氣更是云淡風輕,“老師,不必心焦,每個婦人都會經歷這一遭。溫師妹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會平平安安的誕下孩兒。”
姚世真心里有氣,想著生的不是你的娃,你當然不著急!
姚世真自然知道著急沒用,只能無奈坐下嘆氣,“你師妹命苦,這一胎是遺腹子,而且還是雙生子。今晚怕是萬分兇險。”
雙生子?
那著實兇險,想當年母親生他和阿姐時,險些去了半條命。
更別提今日這場熱鬧。
“你今日出現得這樣及時,可在信里不是說要下個月才來播州嗎?”
“走私案有了新線索,很可能跟播州某個大戶有關,我沿著線索追查過來。又想著老師說要到播州,近播州這一段山路一直不太平,便先帶著人馬過來和老師相會。”
姚世真仍有些后怕,自嘲一笑,“你若再晚一點,怕是見不到為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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