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
那馬車內沒有半點聲音。
“我知道修文師兄的意思。”
終于,溫婉隔著車簾輕輕開口,語氣里有一點愁緒。
“人死債消,從前種種,我不會計較。”
“只要程家酒坊以后和我都各自安分的自己行當,我不介意良性競爭。”
溫婉能說什么。
她沒有那么大度,替死去的綠萍原諒元六郎。
可元六郎已經以命抵命,如今再說這些,似乎已無意義。
馬車外的程允章輕輕拱手,鄭重其事的向溫婉作揖表達感謝。
溫婉悵然的摟著兒子,紅梅則抱著溫婉女兒,見溫婉面色懨懨,知道自家姑娘不樂意聽見元六郎的事兒,便急忙打岔問道:“姑娘,給小少爺和小小姐起個乳名吧。這一路還遠得很,總不好一直小少爺小小姐的叫。”
溫婉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可她文化水平有限,也不樂意干這腦力活,又看到不遠處坐著的魏崢,心中感慨,隨后招手對紅梅耳語幾句。
剛生產的婦人不方便挪動,整支隊伍便留在營地上整頓,不多時,魏崢便看見溫師妹身邊那叫紅梅的丫頭手里拿著紙筆,怯生生的朝他們走過來。
“三位大人…我家姑娘說…這一路上還遠得很,不好大寶小寶的叫,還請三位不惜筆墨,給小少爺和小小姐起個好聽的乳名。”
一聽到起名,姚世真樂呵呵道:“我們這里可是有三個人,你家姑娘選誰的呢?”
紅梅看一眼魏崢,隨后迅速別過頭去,“姑娘說…讓小少爺和小小姐自己抓鬮,抓到哪個算哪個。”
姚世真笑,扭頭對身邊兩個弟子說道:“這是那丫頭干得出來的事兒!”
又道:“你二人勉強算是半個舅舅,左右現在空閑,給小孩起個乳名,也算是一場緣分。”
紅梅便捧著紙筆往前。
三人略一思索,便開始下筆。
姚世真笑道:“這兩孩子于兇險中出生,可見命硬有大福之征兆。不若取個自然剛猛的乳名,百邪難侵。”
程允章則道:“《雜五行書》云:“黑犬白耳,犬主畜之,令人富貴;黑犬白前兩足,宜子孫;黃犬白冠,令人世世衣冠。狗一胎多子,兆富有。不若以狗為名,這小男孩叫溪狗如何?”
若是溫婉在此,定然當場氣撅過去。
她千辛萬苦生的娃,竟然要叫狗?
雖說古代有給孩子取賤名,以求好養活長壽之意,但是取名阿貓阿狗?
還是溪狗?諧音細狗?外號狗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