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看著外甥女在自己的點撥下,一點一點地抽絲剝繭,甚是欣慰,于是進一步將自己的疑問說與她聽。
“蘇建榮與林氏將你許配給那五旬富商,自然是同利益相關,你方才那些話,便已佐證了我的猜測。只是,我在想,除了銀錢,你外祖父母是不是還給了蘇建榮其他不可言明的好處?”
“若只是像當年那樣棄了嫁妝、給了銀錢,又有什么不能說的?”
容氏嘆了口氣,似下了決心,道:“我想,是時候同你說一說有關蘇建榮的一切了。”
“咱們樂清有兩大家族,一個是袁家,一個便是蘇家。可蘇建榮雖出自蘇家,卻只是旁支之中最不起眼的一支。”
“你祖父在他尚在襁褓時便病逝,是你祖母一手將他拉扯大。那時候家中無依,僅靠族里分的薄田與些許例銀,才勉強度日。”
若說這蘇建榮有什么好?長相應是最值得說的。
然而他卻似乎無意男女之情,除了在族學用功讀書之外,下了學便替寡母砍柴干活。有一年颶風,樂清發了水患,許多人的家舍田地被淹,蘇建榮將母親從沒了腰的水中背出之后,又不顧險阻,相繼背出左鄰右舍那些家中無人的孤寡老人。
他的這一舉動,讓族中長老對他刮目相看,親自出資讓他考學。也正因為此,蘇螢的外祖也難得破例一次,將蘇建榮招進了雁蕩書院。
一個長有好皮囊的少年郎,加之品行端正,不沉迷于色相,怎能不令情竇初開的容家大小姐芳心大動?也不知從何時起,這蘇建榮便與容芝蘭一來一往,書信頻傳,最后互許了終身。
“他同你母親定了親后,便莫名地出了許多荒唐事。”
若不是當年容氏親眼所見,她至今都不敢相信,這世間竟有男子如此招蜂引蝶。
“定親一事甫一傳出,連著好些日子,書院外都有女子來敲門,說是要尋你的母親,我的長姊。”
“個個都說,你父親與她們有情,說你母親以勢相逼,才使得蘇建榮不得不應了這門親事。”
當年容氏的長姊被那些女子的架勢給驚到了,本以為他們容家的姑娘,因從來不讀《女誡》《內訓》而無閨閣之風。沒曾想,那些所謂閨閣小姐反而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在長姊被圍之時,是蘇建榮走出了書院大門,伸手將長姊拉出,護在身后。
“小姐,我連您姓甚名誰都不曉得,您怎能如此紅口白牙說小生與你有情?”
其中一名小姐聽后,忍不住取出帕子抹去眼角淚花:“蘇公子,您忘了,前些時日,我所乘之馬車受了驚嚇,是您出手相救。那日雨大,也是您邀我共撐一傘。”
蘇建榮聞言失笑,朝小姐作揖道:“不論車內是誰,遇見此等急情,小生怎能見死不救?那日雨大,小生只有一把雨傘,于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