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八爺被吳墨這直白的話噎得半晌沒出聲。
緩了會才端起茶盞猛灌了一口。
自己這個寶貝徒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管多嚴肅的事情,從他嘴里吐出來,每每都能讓人啼笑皆非。
好在不只是自己受折磨。
老五那家伙也常常被這臭小子弄得頭大如斗。
齊八爺心里平衡了。
他放下杯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沒好氣道:“你這混小子,哪有這么形容人的?無疾鏡要是真能治缺心眼,那天下的傻子豈不是都該絕跡了?”
吳墨嘿嘿一笑,把瓜子皮往盤子里一扔:“我這不是著急嘛,您就別管是啥毛病了,先說說這鏡子到底在哪兒唄?”
話說到這兒,又嬉皮笑臉的捧了一句,“您老人家在我們那兒可有活典籍的稱呼。”
齊八爺盯著他看了片刻。
見吳墨眼神里雖有玩笑,卻也藏著幾分認真,便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看來臭小子是真需要這枚鏡子。
他的指尖在桌面敲得更響了些:“無疾鏡的傳聞,比另外三面鏡都邪乎。說是上古傳下來的物件,鏡面能照出人體內的病灶,甚至能‘吸’走邪祟之氣,但這都是野史里的說法,沒誰真見過它顯靈。”
他頓了頓,語氣沉了沉:“至于它的下落……”
吳墨見狀,眼珠子一轉,立馬起身竄到了齊八爺身后。
跟狗腿子似的,拎著拳頭輕輕幫他捶打肩膀,“師傅,關鍵時刻您可別卡殼啊,哪有拉一半懸停等待的道理?”
齊八爺:……
手心有點癢癢怎么辦?
要不要在小徒弟身上打個八卦掌?
有一說一。
徒弟聰明是聰明,孝順也是真孝順,唯獨這個破嘴有點兒讓人頭疼。
我這個鐵嘴在他那口條面前都跟不上趟。
“您倒是說呀,在哪兒呢?”吳墨一著急下手沒輕沒重,差點給老頭弄成了搖搖樂。
“哎喲,輕點輕點,我這副身子骨可經不起你這大手摧殘。”齊八爺臉上笑意盈盈一點沒有不悅的表情。
此刻,他算是徹底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含飴弄孫。
吳墨根本不買賬,晃的更厲害了,“別鬧了,您老這身子骨出去打拳擊都沒問題,別說我這晃幾下了,就是大鐵錘砸身上您都能挺得住。”
話說的一點沒毛病。
自從三個老頭服下吳墨給的藥丸,身子骨一日賽過一日。
黑頭發噗噗往外長,把白頭發頂的都沒地方待了。
臉上皮膚肉眼可見變得有彈性。
體力狀態甚至遠超年輕時候的鼎盛程度。
毫不夸張的說,齊八爺早晨劈柴,拎起大斧子都是虎虎生威聲勢浩大。
驚得家里老伙計以為八爺中邪了。
體力好轉還帶來了一丟丟麻煩。
最尷尬的是齊八爺,早上醒來發現多年不豎的旗桿立起來了。
三個老頭可真是又欣喜又尷尬。
齊八爺伸手拍開吳墨的胳膊:“再晃下去,不等你找著無疾鏡,先得給我備副棺材了。”
吳墨嘿嘿一笑收了手,“您老就別賣關子了,無疾鏡到底在哪兒?”
齊八爺被他纏得沒法,指尖在桌面敲了敲:“這鏡子的來頭,比你想的更復雜,不過據我所知,此物如今落在佛爺手里。”
果然如此。
吳墨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看來不管是出于哪種考慮,自己都要與張大佛爺見一面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