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青蓮湖畔,湖風濕冷,冷月如霜。
秋蘅的心好似墜進了湖底。
與虞貴妃你死我活,是她不愿看到的局面。
她也有私心,不想對不起養父母。
他們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不,比絕大多數父母都要疼愛。
在云峰村,一戶人家往往四五個孩子,能成為勞動力的男孩都是粗養,女孩的日子往往更難。
而她十多歲了還能跑去找凌大哥讀書識字,有絹花戴,有新衣穿,甚至為了讓她開心攢錢給她買毛驢,讓她有了芳洲做伴。
他們毫無保留給了她疼愛與陪伴,讓她如珠如寶般長大。她要是連他們真正的寶珠都保不住,如何對得住他們。
“阿蘅,不要往最壞的結果想。”
秋蘅靠在薛寒懷里,輕輕點了點頭。
“明日你出門嗎?”
“要去一趟康郡王府,好讓凌大哥他們安心。”
聽秋蘅提起凌云,薛寒默了默,語氣聽不出波瀾:“明日我準備對陶然樓動手,你要出門說不定能看到熱鬧。”
“明日就動手?”
“青峰失蹤有幾日了,陶然樓那邊等著青黛的回應暫且沒動作,時間再久恐怕就要逃匿,必須盡快收網。”
“動了陶然樓,定會驚動別處細作。不過青峰已死,問不出各處聯絡點和人員,虞貴妃那邊得不到解毒方也不會說,先拿下陶然樓也好。”秋蘅雖覺可惜,卻明白只能如此。
“阿蘅,虞貴妃心急解藥,定會時不時召你進宮,你且小心。”
“我知道。陶然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茶樓,能生意興隆安安穩穩,恐怕給了某些權貴好處。你動了陶然樓麻煩也不少,也要小心。”
月色下,二人互相叮囑,到最后安靜下來。
寂靜的湖邊,枯草中藏著新綠,也藏著蟲鳴。
“阿蘅。”薛寒低低喊了一聲。
“嗯。”
“我想——”他開口,卻發現有些時候說比做難。
那就不說了。
薛寒低頭,印上秋蘅的唇。
天上的月悄悄躲進云層,周邊突然更暗了,蟲鳴好似也停住,只有年輕男女漸漸急促的呼吸。
“薛寒……你再親下去——”
少女后面的話被吞沒,薛寒用力摟住她的腰,吻得更急,更深,直到自制力在搖搖欲墜的邊緣才把她推開,低聲道:“我查過了,怎么親都不會有孕的……”
阿蘅騙養父的話同樣嚇住了他,他特意尋來新人成親時需要了解的秘戲圖,認認真真看過。
他現在什么都懂。
秋蘅對薛寒語氣中的自信頗為無語,在他腰間擰了一下:“不許再提。”
薛寒抓住她的手:“送你回去。”
秋蘅任由他拉著手,走在夜色籠罩的路上。
冷香居中,芳洲已經替秋蘅換上新被褥,準備好了明日出門要穿的衣裳。
秋蘅洗漱后往柔軟的床褥上一躺,被褥曬過后的皂角香與陽光味把她包裹。
“芳洲,我們一起睡吧。”
“好啊。”芳洲開開心心抱來枕頭,躺在秋蘅身邊。
“芳洲,和你說個秘密。”
芳洲改躺為趴,側頭托腮,巴巴等著秋蘅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