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每個月拿到解毒丸那幾日是最放松的,等到吃了解藥開始等下個月,那種性命被旁人把握的窒息感就一日比一日強。
帝王的迷戀,宮妃的畏懼,只能給她帶來短暫的快樂,痛苦卻是持久的。
“妾新調的香,請陛下鑒賞。”虞貴妃親自往香爐中添了香點燃,裊裊香氣從爐中飄出。
靖平帝深深吸氣,宜人的芳香如一陣春風,撫平了心頭的煩躁。
“好香。”
“妾覺得還能改進,想讓隨云縣主進宮指教。”
這樣的小事、雅事,靖平帝完全沒在意,笑道:“愛妃高興就好。”
虞貴妃一手勾著靖平帝脖子:“陛下好像有些煩心。”
“還不是薛寒那小子,年輕氣盛,行事張狂,惹得不少人來煩朕。”
“妾也有耳聞。聽說薛寒把一個茶樓的人都抓起來了,要查什么細作。”
“不提這些了,愛妃陪朕喝兩杯。”
一番小酌,靖平帝含笑離開。
飲了酒的虞貴妃雙頰如霞,眼波流轉,款款步入一間暗室。
聽到動靜的青黛猛然睜開眼,一臉驚恐往角落里縮。
虞貴妃不遠不近站定,欣賞著渾身是傷的青黛,心情短暫好了起來。
她做夢都想狠狠折磨這賤婢,如今終于實現了。
明明就是只螻蟻,在這人人都敬畏她的宮里卻自命不凡,真是可笑。
“聯絡點,人員,接著說。”
“沒有了,奴婢知道的都和娘娘說了。”青黛哆哆嗦嗦開口,幾日來的非人折磨讓她再沒了先前的從容。
到這時,她才深刻體會到宮中人對虞貴妃的畏懼。
“沒有?”虞貴妃挑眉,似笑非笑,“我不信。這幾日看下來,你也是識趣的人,為何還要嘴硬呢?你再不說,本宮就把你的舌頭剪下來,到時候想說也不能夠了。”
青黛想象舌頭被剪掉的情形,一張臉毫無血色,撐起最后一絲勇氣問:“娘娘如此對我,就不怕拿不到解藥了?”
虞貴妃一腳踢過去:“賤婢,到這時你還威脅我?你兄長被人抓了,他給不了我解藥,莫非你能給?”
“他們沒有守諾放了兄長,娘娘也拿不到解藥,咳咳……”青黛痛苦咳嗽著。
“這是我的事。”虞貴妃冷冰冰看著青黛,如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所以她才要從青黛口中撬出更多籌碼,來換薛寒他們盡心盡力給她弄到解毒方。
“罷了,本宮累了,你不說這舌頭留著也無用。”虞貴妃拿起擱置一旁的剪刀走到青黛面前,捏住她下巴。
鋒利的剪刀往口中伸去,青黛驚駭欲絕:“我說,我說……”
聽完后,虞貴妃舔了舔唇,一剪刀扎進青黛心窩。
還要感謝這對兄妹的謹慎,覺得她這枚棋子太珍貴,小心藏著她的存在。
青黛一死,陶然樓被端,京城這邊知曉她細作身份的就只剩下青峰了。
虞貴妃擦擦濺到手背上的血,走出去:“仔細清理了。”
沐浴房中白玉堆砌的水池,已蓄好了溫度適宜的水,水面上浮著一層花瓣。
虞貴妃邁入其中,吩咐下去:“傳隨云縣主秋蘅進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