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影如鬼魅,持刀不斷在戲臺上游走著,每出一刀,就斬下一頭,同時嘲諷一句。
“無能,這賤人就你看得上!”
“目光短淺,胸無大志。”
“沒骨氣玩意兒,砍你都嫌老子刀弄臟了!”
見戲臺之上,這場宛如鬧劇的別樣戲碼,遠處終是有修士受不住了。
忿忿道:“你這樣演,雖……雖沒有問題,但愧對男兒身!”
李十五回頭,淡淡瞥了一眼。
冷聲道:“這算什么?當初我等師徒遇到強盜劫持了一婦人上山。”
“正欲行不軌之事時,我那師傅上前阻止,那婦人本以為是來救她,剛準備答謝。”
“可下一瞬,頭就被那老東西一刀旋飛到天上,血灑了老子一臉。”
“偏偏那老東西還耀武揚威,嘲諷那群匪徒沒眼光,說沒他會挑女人,到最后,又將那群匪徒給全宰了。”
“各位,所以這場戲碼,我可太熟了啊!”
李十五深吸口氣,調整呼吸,似不想回憶往事。
這一番話,讓眾修不由沉默。
且就這么短短幾語之間,讓他們好似活靈活現,看到了一個真正的所謂惡人模樣。
至于戲臺之上,這場戲碼已是漸漸尾聲,隨著李十五最后一刀斬下,徹底宣告結束。
只是臺下,百多只戲饕卻是不斷拍桌鬧騰著,看這模樣,它們是要加一場戲。
或是長久以來,它們看的都是將軍救下公主戲碼,這陡然間看到有將軍開場痛扁公主,群嘲眾匪。
如此新鮮,自然得多看幾場過癮。
果然,倒地的強盜丑角們,頭身重新接好,又紛紛站了起來。
李十五見狀,不由笑了。
“戲妖,咱們繼續!”
剎那之間,又是近身朝著戲妖招呼去,拳頭如風,腳踢如雨!
同時,不斷揮刀砍殺著強盜丑角兒。
時間流逝,這臺戲唱了一場接著一場,不知重復了幾遍。
李十五早已是眸子通紅,揮刀愈發兇橫,似完全沉浸在扮演的角兒中,成了乾元子那般的惡人。
只是漸漸,他開始發現,自己好似成了這臺上名副其實的角兒。
甚至,與腳下戲臺開始生出種聯系,且越來越緊密。
又過了許久,李十五猛的睜眼,眸中猩紅血色不見,反而如中秋之月,異常清明。
此刻的他,儼然已得到了腳下戲臺,近乎一半的控制權。
“我懂了!”
“戲臺,是由臺上角兒說了算。”
“所以這么多場戲下來,我得到戲饕們認可,也成了角兒,掌握了戲臺一半控制權。”
李十五面朝戲妖,笑容愈發明顯,繼續道:“至于你和戲饕們,都是基于這戲臺而生,且你身為戲子,戲饕為看客。”
“所以,你不能拒絕它們。”
“因此,你只能配合我將那場戲一遍又一遍演下去。”
此刻,李十五咧著嘴,笑意爬滿眉眼。
且隨著他心念一動,臺下百來只戲饕,與這戲臺間的聯系被斷絕。
李十五面朝遠方,口中吼道:“各位前輩,戲臺才是這座戲樓基石。”
“如今戲饕可殺,請速動手!”
反觀戲臺之上。
戲妖只是手拿鏡子,對鏡描繪,涂弄著被李十五先前弄壞的花旦妝容。
而后,一把鋒利長刀,就這么出現手中。
它又以戲腔唱道:“公子啊,竟真被你找出了,破解這戲樓的方法,小女子欽佩咦~”
見此,李十五面色古怪。
“你個花旦,用刀?”
戲妖點頭,手捏蘭花指,粉紅眉眼之間笑意流轉。
“公子啊!”
“小女子是祟妖不假,是花旦亦不假。”
“可誰說,花旦就不能使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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