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五置若罔聞,繼續在這片未知天地中走著。
他總覺得,這里給人一種極為不真實之感,心里更是泛起種種不安。
“焚香?焚香?”,他口里念叨幾聲。
偏偏在他進來這里之后,焚香之聲就徹底斷了,他也根本不知何處去尋。
“徒……徒兒,咱們還是走吧!”,老道軀體微微顫著,他似也在對這里恐懼。
李十五并未理會,只是朝著口中,一股腦兒丟出最后十數枚義丹,頓時一股‘忠義’之氣自他身上蕩漾而起,一眼忠字當頭,義字當先。
“這樣一來,我看著就像個好人了。”
“再遇到他人,至少會少些對我提防,方便……”
一炷香之后。
李十五腳步忽地停頓下來。
在他面前,是一座近乎塌陷的宮殿,瓦礫散落一地,斷裂石柱斜插在塵土之中,似在無聲訴說著曾經輝煌與如今之荒涼。
“人族道友,這是我先遇到的!”
一道沉悶之聲,自李十五耳邊響起。
他側身瞅去,竟是一位佝僂著背,腦袋小且呈三角狀,雙眼微凸,渾然呈十分不起眼的灰褐色,整體像是一只直立的螳螂人。
“我見過你,守山臺上。”,李十五緊了緊手上柴刀,“怎么稱呼?”
“一二!”,螳螂人以人族之語,重重吐出兩字。
接著凝視著李十五:“你身上這股子‘忠義’味兒,倒是挺眼熟的。”
“就跟當初那朝陽來投,作投誠詩時一樣一樣的。”
李十五面色一黑:“我乃唯一,這位閣下為何將我與他人相提并論?”
一二不語,只是盯著身前這座殘破宮殿。
喃聲道:“我于此處,似聽到了遠祖之呼喚!”
李十五:“啊,你遠祖沒了?怎么沒的?”
一二搖頭:“住嘴!”
話音一落,抬步緩緩朝著殘破宮殿走去,每一步都極穩,仿佛腳下不是廢墟,而是某一處神圣之地。
宮殿雖近乎塌陷,偏偏殿門前的朱紅門戶,除了在歲月之中失去色彩之外,依舊牢牢關閉著。
一二在靠近十丈之后,開始一步一叩首,以他那般兇殘恐怖肉身,李十五卻是硬生生的,在他身上感知到一股子虔誠莊重之意。
“一二來此,還請遠祖垂憐!”,他叩首重重一句。
而后起身站在朱紅門戶之前,呼吸隨之重了起來,雙掌扣在左右青銅門環之上,開始發力。
只是無論他如何施展,此門皆是紋絲不動。
一二神色不變,只是又倒退回三丈之外,開始跪地磕首,似覺得自己還不夠虔誠。
忽然。
“砰!”一聲猛地響起,門開了。
一二頓時猛時滿眼奮色,抬起頭來:“謝遠祖……”
然而話語頓住,神色更是一僵。
只見李十五輕描淡寫收回腳,很是隨意道:“這門也不結實嘛,一腳就給踹開了。”
“……”
“你怎么打開的?”
“踹開的啊,你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