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遮映之中,青銅小門從李十五掌間飄然而起,化作一座兩丈高青銅門戶,立在他身前。
“徒……徒兒,你要去尋那十五道君?”,老道兒雙眸狐疑,語氣古怪道:“徒兒,你不怕那黃時雨了?”
“還有確定那位道君修出的惡嬰,你自個兒能用?”
李十五回頭一望,伸指輕輕接過一片落雪,平靜道:“他那具肉身是我的,且他之修為,甚至記憶,皆是以我為原型得來。”
“既他能用我,故我用他又怎么了?”
老道佝僂著背,笑瞇瞇道:“有點費解,十分好奇,他憑什么給你,就因你倆名字之中都帶個‘十五’?”
李十五沒有再理,只是望著這濁獄茫茫風雪。
葉綰,人頭粥女,癡人,不可思之地……,這片所謂的囚籠之中,可還埋藏著太多過往,不曾被他窺清。
只是忽然間。
虛空泛起一層褶皺,一位老者,一位中年,一前一后從中踏了出來,一個眼神漠然,一個神情古怪,就這般齊齊盯著李十五。
“小友,你這死遁之法,可比你胎動九聲,更加讓我來得震撼啊!”,中年輕笑一聲。
李十五眼角一僵,忙拱手行禮道:“前輩,我可善!”
老者怒道:“小子,你敢戲耍老夫?”
李十五同樣作揖,牽強一笑:“前輩,我是人,是好人。”
風雪愈急,一時之間,三者就這般無聲相對。
忽地,中年搖頭一笑:“守山之戰時,我便是尋過你,且以‘人之四問’考驗過你,故我是信你的。”
“只是我等,得到一則密聞。”
“一,你為未孽,二,你乃肉果,三,你不是人。”
“且言之鑿鑿,說你某一時候將人族給弄沒了,甚至人需要四肢伏地而行,不再像人,而是像獸,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另一種族。”
“只是其中各種細節,并不具體,聽得我等十分模糊,莫名其妙。”
李十五指尖落雪悄然融化,他抬起眸子,目光穿過密集雪幕落在中年與老者身上,聲音平穩如深潭:“前輩,可是位叫黃時雨的女子,故意在你們面前污蔑于我?”
中年道:“不清楚,此事暫且成謎。”
李十五又問:“可是那十五道君?”
老者冷哼一聲:“那位道君小友所結之嬰純粹如金,根本不能稱為惡嬰,而可稱之為……善嬰。”
“他以胎動八聲,八聲見母神結嬰。”
“且他言之鑿鑿,說你絕非未孽,更說冤枉了你,稱你僅是他筆下一假人爾。”
李十五低著頭,像是自辯:“我是人,也非未孽,更不是肉果兒。”
他語氣輕不可聞:“若是不信,兩位前輩可以去問白晞,他似乎是……一位星官。”
瞬間,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莫名驚悚。
中年趕緊開口:“道友,他真不是未孽,‘人’之身份也無問題,你信我便是。”
老者沉默一瞬:“可他這樣都能活,是肉果無疑。”
說罷,手中憑空出現一只金絲鳥籠,里面關押著的,卻是一只青皮猴子,其青面獠牙,直令人心中一緊。
老者見此,滿眼得意道:“這小東西,名為‘不死猿’,其本質是一只祟獸。”
“故名思議,其擁有不死之能,哪怕軀體四分五裂,只要附身在活物之上,立即能汲取對方生機修補自身!”
隨著老者眸中數道鋒芒劃過,籠中不死猿瞬間被五馬分尸,變成頭是頭,胳膊是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