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爾蜷縮在墻角,雙手死死抱住頭,身體蜷縮成一團,劇烈地顫抖著。
昂貴的襯衫被飛濺的碎石劃破,沾滿了灰塵和污跡,臉上被飛濺的碎屑劃開幾道口子,鮮血混合著灰塵流下。
那125毫米高爆榴彈的威力,將他最后一絲僥幸和傲慢,連同這間象征權力的辦公室一起,徹底炸成了齏粉。
遠水?
近火?
六個裝甲旅?
盧馬爾?
在剛剛那一聲咆哮的毀滅面前,都成了最可笑、最無力的囈語。
冰冷的、赤裸裸的死亡,剛才就貼著他的頭皮飛過!
宋和平不是在談判,他是在用炮口宣讀判決!
“呃…呃…”
杜爾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眼淚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和臉上的血污灰塵混在一起。
他掙扎著,手腳并用地在厚厚的瓦礫和碎片中爬行,昂貴的皮鞋早已不知去向。
他只有一個念頭:出去!立刻出去!
向那個帶來毀滅的男人投降!
什么條件都答應!
辦公室通往內走廊的門被爆炸沖擊波震得嚴重變形,卡死在門框里。
杜爾用肩膀瘋狂地撞擊著,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門板紋絲不動。
“來人啊!來人啊!人呢!”
他絕望地嘶吼著,像一頭瀕死的野獸。
終于,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撞向旁邊被震裂的裝飾板墻!
腐朽的木板應聲碎裂,露出一個狹窄的破洞。
他顧不上滿身的木刺和劃傷,手腳并用地從破洞中鉆了出去,跌跌撞撞地沖進一片狼藉的走廊。
走廊的景象如同地獄。
應急燈閃爍著慘綠的光芒,濃煙在破碎的吊頂空間里翻涌。
墻壁上布滿了巨大的裂紋,華麗的墻紙被撕扯下來,像垂死的蝴蝶般懸掛著。
地上散落著燈具碎片、石膏塊和不知名的雜物。
幾名幸存的總統衛隊士兵灰頭土臉地躲在角落,臉上寫滿了驚魂未定和茫然,手中的武器低垂著,看到如同瘋子般沖出來的總統,卻沒有任何反應。
杜爾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破碎的玻璃和尖銳的碎石硌著他的腳底,帶來鉆心的疼痛,但他毫不在意。
他沖到一扇相對完好的巨大落地窗前——那是通往主陽臺的玻璃門。
他看到了那輛帶來毀滅的t-72av坦克,炮口依舊冒著淡淡的青煙。
炮管似乎正在再次緩緩移動,尋找著下一個目標。
而在坦克前方不遠處,宋和平就站在那里,手指向了自己辦公室的位置。
剛才那一炮是警告……
現在……
他是想要自己的命了……
杜爾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徹底凍結了。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纏住了他的心臟。
他猛地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雙手瘋狂地在身上摸索!白旗!
他需要白旗!
什么都沒有!
他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自己身上那件已經破爛不堪、沾滿血污和灰塵的昂貴白襯衫的下擺!
用盡全身的力氣,“嗤啦”一聲,猛地將整片前襟撕扯了下來!
純白的布料,此刻沾染著暗紅的血漬和骯臟的灰黑,皺巴巴地,如同一塊骯臟的裹尸布。
杜爾雙手顫抖著,高高舉起這塊“白旗”,用盡肺里所有的空氣,朝著宋和平的方向喊出了他這一生最凄厲、最卑微的嘶喊:
“別開炮!宋和平!別開炮——!!!”
“我簽!我簽!我什么都簽——!!!”
“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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