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義夫自殺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忠于賽義夫的殘存武裝力量(gna)中蔓延。
主心骨的自戕擊潰了城中士兵最后一絲抵抗的意志。
絕望像冰冷的潮水一樣淹沒了的黎波里,淹沒了殘存的政府軍據點。
當哈夫塔爾國民軍(lna)和宋和平麾下的雇傭兵團先鋒部隊兵開始向城內推進的時候,幾乎沒有遭遇成建制的抵抗。
一面面用白色床單甚至破布臨時制成的白旗,在的黎波里殘破的街道、窗口和掩體后升起,在硝煙尚未散盡的微風中無力地飄蕩。
黎明時分,的黎波里宣告城破。
早上九點,宋和平站在一輛加裝了重機槍的bpm裝甲車旁,看著哈夫塔爾在眾多衛兵的簇擁下,乘坐一輛噴涂著lna標志的豐田陸地巡洋艦,緩緩駛入這座象征著權力頂峰的城市。
哈夫塔爾身形挺拔,穿著熨帖的卡其色將官常服,花白的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勝利者的榮光與肅殺。
“將軍,恭喜。”
宋和平迎上去,聲音平靜伸出了手。
哈夫塔爾連忙跳下車,來到宋和平的面前,恭敬得反倒像個部下。
“宋,沒有你,我們走不到這里。列比亞的歷史會記住你的名字。”
“歷史由勝利者書寫,將軍。”
宋和平淡淡一笑,目光掃過周圍殘破的建筑和那些從門縫、窗口投來的、混雜著恐懼與茫然的視線。
“但書寫的方式,決定了它是否能長久。至于我,你還是別把我寫進去了,我可不想在別國的青史上留名,太張揚對于我這種人來說可不是好事。”
“都聽你的。”
哈夫塔爾現在不會反對宋和平說的任何一句話。
“我們先回lna的臨時指揮部,有些事我要請教一下你的意見。”
“行,那走吧。”
宋和平很清楚,別看哈夫塔爾現在是個風光無限的勝利者,其實讓他頭疼的事情現在才開始。
一個部族勢力眾多,內部分裂的內戰國家,當老大可真的不是那么好當的。
昔日的政府總部大樓早就被戰火摧毀,臨時指揮部設在了相對完好的中央銀行大廈。
剛進入臨時指揮室,哈夫塔爾臉上勝利的喜悅就被一種刻骨的仇恨取代。
他從口袋里取出一份報告,狠狠拍在桌子上。
“該死的美國佬!”
哈夫塔爾的聲音里充滿了怒火。
“還有那個該死的特使,霍華德·米切爾!他還躲在使館里,像只陰溝里的老鼠!他以為我不知道賽義夫背后是誰在撐腰?馬林魚號的沉沒,他脫不了干系!來人!立刻把他給我揪出來,扔出列比亞!告訴所有人,這就是干預我們國家內政的下場!”
命令帶著凜冽的殺意。
幾名殺氣騰騰的衛兵立刻轉身。
“等等。”
宋和平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讓衛兵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