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幾聲后被接通。
“是我。”宋和平的聲音低沉。
“老大?你現在伊利哥什么位置?哈迪德那邊……”亨利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哈迪德方向的情況知道了,你不必替我擔心,還是按我的計劃進行。”
宋和平打斷他,“重點:第一,密切監控美軍駐科威特、卡塔爾基地的空中力量調動,特別是預警機、加油機、攻擊機的起降頻率和掛載情況。”
“第二,監聽所有公開和加密的軍事通訊頻道,尋找美軍或北約即將發動空襲的信號,尤其是特定頻率的測試信號、指揮官代碼變更等。”
“第三,動用你在寇爾德自治區和巴格達政府內部的關系網,探查美軍顧問團或特種部隊是否已秘密前出部署的跡象。我覺得如果美國人有動作,那么他們一定會聯系寇爾德人協助他們出擊。”
“明白!老板,你放心,我的‘網’已經撒開了!”
亨利很有把握說道:“不過……刺探這些情報的風險很大,美國人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風險。報酬加倍,總有人肯冒險。”
宋和平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我要的是結果,錢不是問題。”
“那好,你等我消息!”亨利干脆地掛了電話。
宋和平放下電話,走到帳篷門口,再次望向南方。
哈迪德方向的天空,似乎比別處更加陰沉。
一場決定伊利哥乃至整個地區命運的風暴,正在那片土地上瘋狂醞釀。
夜晚,篝火的余燼在夜風中明明滅滅,遠處沉悶的炮聲如同大地不祥的脈搏,一下下敲打著薩米爾緊繃的神經。
宋和平的帳篷里一片寂靜,只有加密衛星電話掛斷后殘留的電子嗡鳴。
亨利的情報網已經張開,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哈迪德方向的炮聲,似乎更密了些。
宋和平走到行軍床邊,拿起另一部衛星電話,指尖在冰冷的按鍵上懸停片刻,最終按下了一個記憶深處的號碼。
信號穿越萬里,在紐約曼哈頓某個高層公寓內響起。
“寶貝?”
電話那頭傳來安吉爾略帶驚訝和擔憂的聲音,背景是曼哈頓隔著玻璃也濾不掉的都市低鳴。
“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出什么事了?”
她的聲音帶著剛被驚醒的慵懶。
“我目前人在伊利哥,這邊的情況你都清楚吧?”
宋和平說:“1515主力壓境,那些地方民兵頭子一盤散沙,哈迪德快撐不住了。現在唯一能阻止黑旗插上巴格達城頭的,只剩下華盛頓的決心。我需要知道,他們的決心……到底有多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安吉爾顯然在消化這爆炸性的信息。
“上帝……情況這么糟了?”
她的聲音低沉下去,“具體軍事決策……宋,你知道的,那是白宮戰情室和五角大樓最核心的機密,我這種媒體夠不到,不過,倒是可以通過一些專門做華盛頓游說的掮客去打聽……”
“我不需要知道具體的作戰計劃。”
宋和平打斷她:“我要風向!國會山的風向!勞埃德和蘇珊在密室里開什么會決定什么行動都無關緊要,最終要國會給錢給授權!留意國會接下來幾天關于緊急軍事撥款、特別軍事行動授權修正案或者任何涉及中東軍事預算追加的閉門會議!特別是參眾兩院軍事委員會和撥款委員會!會議議程、討論的焦點、撥款金額的流向……尤其是流向中央司令部的!這種級別的‘錢袋子’動向,就是最清晰的戰爭信號!”
安吉爾再次沉默,電話里只剩下她細微的呼吸聲。
宋和平幾乎能想象她蹙起眉頭,飛速運轉評估風險的模樣。
“……明白了。”
她的聲音恢復了職業性的清晰與冷靜,“我盡力。中東司令部的預算變動……確實有跡可循。等我消息,保持這個頻道暢通。”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