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好生囂張,名不虛傳!”
“屠一些上不得臺面的雜胡而已,倒讓他平生許多自信。”有人不屑冷笑。
英俊男子目光瞇起,手撫銀弓。
呼延賀蘭最是平靜,丟出一個問題:“朔方、雁門、定陽,可否?”
“不可!”
這是周徹的回答。
果斷直接,一個廢字都不帶,將談判的丁點都給堵死了。
什么利弊分析、什么當前局勢,都不必多語。
即便不是第一次接觸,呼延賀蘭還是被這種性格驚住。
許久,他搖了搖頭,別有意味道:“或許要不了多久,殿下就會后悔今日的決定。”
“或許你惦記著我的頭顱。”周徹灑脫一笑,道:“但我告訴你,即便數日之后,周徹人頭落地,也不會后悔今日之言。”
“你我漢原之間,所有話都是多余的。”
“民族生存,就如猛獸奪食,只有分出高下生死,才能為你我背后的族人——”
周徹語氣略微停頓,聲忽振:“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嘩!
感受到了主帥的殺氣,身后的北軍將士整齊的將刀槍豎起。
“我知道了。”呼延賀蘭點頭,道:“漢自以為強,你們想吃下能看到的所有肥沃之土。”
“是!歷代漢人英主,都追求一件事,那就是替千秋萬代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周徹亦頷首:“吾尚非人主,亦有此志!”
“殿下志向不小,就是不知是否有這樣的命在!”說話的是持銀弓的英俊青年。
“換人吧!”
周徹將手一揮。
人質互換,是分批進行的。
第一批,是梁乙甫領幾名使者,換回對面百名士子。
第二批,是使團宗老領剩下幾名使者,又換回士子百名。
如此,那邊還壓著胡鐵衣和七十人,這邊還有一個蕭焉枝。
隨著雙方旗號確認后,蕭焉枝從周徹身邊打馬而過。
馬走出,她略提韁繩,回頭看了周徹一眼。
周徹露出笑意,道:“郡主保重。”
她嘴角一扯,露出一個冰冷的笑,似乎想嘲諷兩句,到嘴卻成了:“……你也是。”
那邊,胡鐵衣傷未復,難以行走。
和他一同的傷員還有二三十人,都被放在馬背上,緩緩往這邊來。
雙方人質乘馬行約十步時,手持銀弓的折蘭月本是望著蕭焉枝的。
忽然,他目光移動了,落在了周徹身上。
這邊所有人都未察覺異常。
但蕭焉枝察覺到不對,她怒喝一聲:“折蘭月!”
他的動作太快了。
幾乎是在眼神轉動的同時,弓已抬起、弦亦松開!
這是一個射術造詣和霍洗憂般的神人!
西原竟不顧換人還未完成、蕭焉枝性命尚未徹底安然前,選擇動手直接做掉周徹!
蕭焉枝騎術高絕,在馬背上身一側,探手抓出!
然而,那箭還是太快,她對軌跡的判斷失誤了。
箭入身,帶出一抹血。
已奔回本陣的梁乙甫猛然回頭,怒吼道:“你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