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頗為俊朗的是白川,右邊留著寸頭的則是靳康。
三名四階,以及一系列三階武者,運送些基礎物資可以說是綽綽有余。
再珍貴些的東西也輪不到他們來押送。
“白哥,靳哥。”三人打招呼。
對于孫明三個主事人,他們頗為尊敬。
加入運輸隊幾個月來,孫明等人沒少幫襯,大家相處的很好。
“你們兩個這話是什么意思?”
孫明勃然大怒:“敢辱我老祖,信不信這就手刃你們兩個狗賊!”
兩人輕蔑一笑,對視一眼,聯手將其鎮壓,直至求饒才松手。
隊內氛圍輕松,絲毫沒有運輸軍需物資的緊張感。
白川隨口道:“來運輸隊前家里還千叮萬囑說要謹慎再謹慎,這么久了,也沒見有說的那么麻煩,挺輕松的。”
“你們可不是輕松,事情全讓人家老王一個人干了。”
“輕松?”靳康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抬手朝不遠處一指,“你們覺得輕松,是因為雜活、累活全讓人家老王一個人包攬了。”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隊伍中年歲最長的老王正利用眾人午休吃飯的時間,仍在物資車旁忙碌地清點整理,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咱們三個倒好,都快成甩手掌柜了,”
靳康搖著頭,語氣里帶上了幾分認真的歉疚:
“人家老王忙得連吃飯的工夫都擠不出來。等這趟任務順利完成,我說什么也得向上頭為他請一功。”
“是要請功。”
白川點頭,沉聲道:“這段時間來老王一直忙碌不停,并且每次物資都近乎沒有損耗,這份能力不提拔都沒地方說理去。”
聽著他們的議論,遠處的身影笑道:“多謝三位大人掛念,小人能有現在的成就已經很開心了。”
老王約莫四十多歲年紀,面容憨厚,膚色是常年奔波在外的粗糙暗沉。
隊里那些年輕些的隊員,都客氣地喚他一聲“王哥”。
而像白川、靳康這般年紀相仿,或更年長些的,便都直接笑著叫他“老王”。
“啾啾——”
一陣輕靈悅耳的啼鳴聲忽然響起,打破了營地短暫的寧靜。
只見一只羽色灰褐、毫不起眼的雀兒,撲棱著翅膀,精準地落在了老王寬厚的肩頭,小腦袋機靈地左右轉動。
老王臉上立刻浮現出慣常那副樂呵呵的笑容,仿佛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他極其自然地伸手從隨身的口袋里摸出一小把金黃的炒米,攤在掌心,任由那小家伙啄食。
待鳥兒吃完,他粗糙的手掌極其愛憐地輕輕一撫,隨即順勢一捧,那雀兒便振翅而起,迅速消失在林間的光影之中。
整個過程天衣無縫,任誰看去,都只是一個常年在外、喜愛小動物的漢子一次尋常的互動。
無人察覺,就在那看似慈愛的輕輕一捧之間,老王粗糲的指腹已靈巧地捻過。
一份卷得極細的紙條悄無聲息地落入他掌心。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極其自然地轉過身。
假借繼續清點身旁物資箱的動作,背對著所有人,用身體擋住視線,拇指迅速將紙條展開一角。
上面只有一行細如蚊足的小字:
“立馬找借口脫身,山脈外有人接應!”
紙條上的小字仿佛一道驚雷直劈天靈蓋!
老王的瞳孔驟然緊縮成針尖大小,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碎胸骨。
額頭上剛剛勞作出的熱汗霎時變得冰涼,大顆大顆地砸落在木箱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更多的冷汗從每一個毛孔里瘋狂滲出,瞬間浸透了內里的毛衣,黏膩冰冷地貼在他的后背上。
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了。
事,發了!
不敢有任何猶豫,老王擦去額頭汗水,找了個借口向林中走去。
“我去解手,你們先忙著。”
眾人沒有察覺任何不對,也沒人提出陪同前往。
雖然按照運輸規矩,任何人想要外出,都必須有人陪同,兩人一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