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喊叫,雖是男人喊的,但卻極其尖銳,顯然憤怒至極。
哪怕沒開著窗,待在二樓都聽到,何況還開了窗
正在想辦法的余律方惜直接被驚住了,但兩個誰都沒有立刻起身去看,只是同時豎起了耳朵。
“嗚老天不公不公”
“為何啊為何讓我受受這般苦楚,嗝”
“老天不公我寒窗苦讀十數年中不了舉中不了舉”
“官府是官府官府不公”
仔細聽了聽,除了第一聲極其尖銳,驚到了,后面的那些話,就含湖了一些,嚷嚷的人明顯是在發酒瘋罵人,罵的內容有些根本就聽不清,而有些能聽清了,也不過就是罵一罵官府罷了。
聽著話,這是個沒有考中舉人的秀才,這等事幾乎年年都能遇到,余律方惜只是聽了一會兒,就不以為意了。
方惜還問了一句“要不將窗戶給關上”
若下面的人繼續發酒瘋,那就真有些吵鬧了。
余律想了想,正要同意,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底下的那人繼續罵“你們為何笑我你們覺得我嗝我是在說癡話不他們就是貪酷,就是不公,不然,那些米,那些米也不會”
米
這個字,被底下的人連說了兩次,還恰口齒最清晰時,正起身準備關窗戶的方惜,就是一怔,然后勐地轉頭,看向仍坐在那里的余律“米”
是啊,米
兩人正在發愁挖不出線索,瞌睡了正有人來送枕頭竟讓他們遇到了這樣的事
二人頓時就開了門,在樓梯朝著下面望去,果然看到一個男人在大廳中,正對著圍攏上來的人發酒瘋,看他的穿著,果然是個秀才
“咱們快下去”余律說。
二人心知這是個難逢的機會,快速出了房間,下了樓。
快步走到一樓大廳時,客棧一樓的伙計,正苦著一張臉,想要勸這位相公回去,至少少說幾句,別擋了客棧的生意。
并且有些話,秀才可以說,我們客棧不是很敢聽呀
但與米店不同,他們這種客棧,多半是要做讀書人生意的,秀才雖不如舉人那樣地位高,但也不是什么能輕易折辱,伙計可不敢隨意推搡,若是惹了讀書人震怒,那就麻煩了。
于是就在這里對峙著,秀才還在叫罵著,已說到了官府貪污,還說到了某個官員拿了糧庫的米轉賣,但因著說話含湖不清,還是在激憤的情況下嚷嚷,余律方惜也沒聽清他說的那個官員是誰。
不能讓人在這大門口嚷嚷了,這樣聽下去,也可能聽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這位兄臺,你說的可是真的”方惜先上去,開口問著,并且仔細打量了下。
是秀才才能穿的儒衫,但漿洗得褪了色,甚至有點透明,顯是家境不怎么樣。
方惜的詢問,就像逗跟的人終于遇到了自己捧跟,正在發酒瘋的秀才立刻就扭頭看向了方惜。
“是,是啊自然是真的”秀才立刻說著“你們也是讀書人,是生員有點陌生呀”
“我們是掛劍游讀的生員。”余律這時也湊了上去,說“我倒對你說的有些興趣,正好到了飯點,我二人還未用飯,若你不嫌棄,不如與我們一起邊吃邊聊”
秀才明顯是吃喝過了,但聽到邀請,依舊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