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眸中多出些神采,開始有些期待起來。
“也是來得巧了,她不來,本宮也得去尋她。”
“請她先進偏殿,且看她說些什么。”
偏殿。
一路有人撐著傘,遮蔽一行人入內。
到殿閣處,跨過門檻,就有熏香環繞,香氣宜人。
皇后正等在這里。
吳妃并非盛裝,只是樸素衣裙,一見皇后之面,頓時屈膝下拜。
“求姐姐救救新平”
皇后本帶著笑意,見此卻是一愣,眸光轉向新平。
向來活潑的新平,今夜卻一掃常態,顯得沉默寡言,更臉上有一個大巴掌。
“新平又闖何禍”
她不是出宮修道了么都這樣了,還能闖禍不成。
新平不敢言。
在自家母妃面前扯謊,是一回事,皇后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莫不是,莫不是”
新平和太孫
猜測在唇邊流連,又被她咽了下去,皇后望向吳妃,卻只見吳妃以袖掩面,羞愧難當。
“新平不肖,有了太孫的骨肉。”
“若非如此,妹妹又豈敢無事勞煩,實在是不得不來了。”
“你也真是辛苦了。”皇后心中復雜。
不悔就在宮內,眼前又有個新平這可怎么得了太孫什么時這樣做
按理說,太孫開枝散葉,是件好事,她應該高興才是。
可不知為何,到底心中意難平。
垂下眼簾,將心湖泛起的漣漪壓下,皇后定了定神,勉強笑著“妹妹起來吧,這事,也不是特別大。”
“前梁朝就有梁明帝,見親姑姑宿陰公主貌美,借故貶了駙馬都尉,過半年駙馬落水病死,親族又接連獲罪,抄家流放。”
“而公主就孤身留京,皇帝就賜道館,當年宮中就多出一妃,寵愛非常野史流傳,說是宿陰公主。”
“新平既有孕,翌日太孫登基,肯定少不得妃位。”
皇后說這話,吳妃心中就有底了,看來,半路上,新平說的沒有錯,太孫和皇后,已經接受,有所安排。
只是妃,也分等級,太孫妃是不可能,別說不可能廢太孫妃,就算真可以,當太孫妃是要見百官,鬧出個大丑聞,如何收場
既然辦了,就得辦到底,一狠心,吳妃從袖子里,取出一物,燈光下泛著金光。
“姐姐,這是長樂宮衛尉兵符,如今物歸原主。”
長約一寸三分,寬約七分,虎作伏狀,平頭,翹尾,腰部有鱗甲,頸肋間刺著云紋,背部各鐫篆書兩行,卻自當中剖開,只有左側。
外部鎏金,內部銅色,又有卡扣與特制的紋理。
當中有銘文“長樂衛尉,護衛皇后,左在后側,右在軍中。”
筆意威嚴莊重,布局嚴謹整飭,彎折與圓融并用,透著堂皇之氣。
皇后入手就知,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兵符。
長樂宮衛,護衛長樂宮宮禁,歷代兵符由皇后掌管。
憑此,即可號令。
自太子被誅,兵符就被奉旨收走,后來又賜下,卻交給寵妃保管。
二十年間,寵妃換了幾輪,這兵符幾經輾轉,現下卻在吳妃宮中。
不過,寵妃只有兵符,其實片甲也調動不得。
必須皇后用璽,并兵符,才可奉命。
本來,吳妃不至,為這兵符,皇后也要尋她。
不想,她卻先來了新平是出力不小,也是個癡兒
時隔二十年,屬于皇后的掌宮之權,終又回到了她手里。
一時間,感觸萬千,思緒難以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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