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有天生的……
不。
這個男人便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他便強迫自己將念頭轉移到自己將要面對的事情上。
【圣杯戰爭】。
他就讓“為什么選中自己”的困擾來煩惱自己。
綺禮回想起遠坂時臣對自己解釋中的自信——
那種對于自己存在的意義的毫不動搖……
這是一個真正的貴族。
那個魔術師就像真正的“正統魔術師”一樣,視過去承受過的苦難為通往目標的必然,并抱有真正的理想。
現在,他就將手背抬起,出神地凝視著那三道鮮紅地如同燃燒的欲望一般的圣痕。
他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
他是一個極度危險、無法解釋的存在。
現在,盯著面前筆記本電腦的上的信息,男人的目光就停留在他一頭棕色的短發上。
甚至,他就盯著照片里那一雙棕色的瞳孔。
剛剛他派去【時鐘塔】潛伏的人已經傳來了情報。
“目前知道身份的【御主】一共有四個人。”
遠坂家的家主,這一點毫無疑問,一個擅長【寶石魔術】的棘手敵人。
【時鐘塔】的十二君主之一,阿奇博爾德家的家主,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擅長降靈術、召喚術、煉金術。
——同樣的有些棘手。
然后就是言峰綺禮。
如雪般閃耀的銀色長發在身前掃過,紅寶石一樣的紅色瞳孔,就帶著不解的神色看向他。
“雖然這個叫綺禮的男人有些奇怪,但有必要這樣重視他嗎?”
而男人則在沉默后點頭。
“甚至……我覺得他是一個可怕的家伙。”
言峰綺禮的經歷,就事無巨細地擺在這位“魔術師殺手”面前。
這個男人一向最擅長利用他人的弱點,但他卻此刻只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空洞。
他就因為那虛無打了一個寒顫。
因為,那道黑暗幾乎能反射出某種……某種“可怕而絕望”的結局的影子。
甚至,一個極其罕見的念頭浮上心頭。
也許如果自己從來不曾知道……
不。
那絕不被允許。
自己退步了。
而這種心態在接下來要面對的“戰爭”來說是致命的弱點。
意識到這一點后,男人有些煩悶地從座椅上站起,他的目光透過半拉開的天鵝絨垂幔。
冬日和煦的陽光,就將窗外的那個小小的身影,和那道溫婉,活潑在金絲繡成的愛因茲貝倫家族族徽的陰影里。
那個嬌嫩的、嬌小的幼芽,那曾經還未夠那些冷冰冰的槍支的重量,已經由歲月一分一秒的增添的分量……
現在,伊莉雅大概和m60通用機槍的分量差不多了吧。
這個男人便如此折磨自己的心靈、自己的靈魂一般。他便強迫自己用那些帶來痛苦的、帶來死亡和灰暗的事物,和那些美好的希望和未來放在一起來折磨自己。
那些雪地里活潑的歡聲笑語……
它就和在過去流逝生命的慟哭哀嚎一樣。
它們都一次次地提醒這個男人,他所為了那份超越世俗的理想,所要擯棄的幸福與悲傷。
而這種擯棄,便給予他最為如同人類一般的苦惱、痛苦與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