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奏章我就來尋太尉,外頭有賊首首級三顆,也算稍稍報了仇。信使與我訴苦,為救沂州,折損兵馬無數,要朝廷撥付一批戰馬,并請朝廷派人前去駐守,他要回梁山將息將士。太尉也要拿個主意。”
高俅道:“畢竟隔著一層,不想著為朝廷盡忠,凈想著保存實力了。有些損傷就不肯上前。他收留林沖、陳希真等人,我還沒找他呢。”
童貫道:“不過是個出身草莽的,收攏亡命,貪財好色。能出兵沂州都算他有心。太尉可有主意?”
高俅道:“年前大朝,樞相請旨,來年要動大軍剿滅河北田虎,如今要改作剿滅山東宋江,只怕百官進讒言,官家起疑我等因私廢公。然,不殺宋江,不能消我心頭之恨。樞相有何教我?”
童貫道:“太尉,發兵不難。田虎作亂,也是肘腋之患,往北勾連遼國,為禍更甚。選調禁軍已畢,只待來年開春出征,斷然不能更改。為今之計還要下頭州府挑選得力干將前去征剿。只恐朝廷有人阻撓,要行招安之策。為今之計,太尉當早定人馬,再去宮中奏對。慕容貴妃也深恨宋江殺其兄弟,我使人傳信,讓她也在官家面前說些小話,只要官家不愿行招安之策,百官進言不足為懼。”
高俅道:“都是這幫文人,動不動就要招安。前有十節度,都是招安而來。雖多曾與國家建功,或征鬼方,或伐西夏,并金、遼等處,然皆桀驁,輕易不能調動指派。這等人要來何用,絕不能再添一個宋江。”
二人密議良久,又去太師府說項。
而后,童貫先去宮中面奏道君皇帝,備說青州宋江打破沂州府城,殺死知州高封,搶掠府庫。
天子道:“此寇乃是心腹大患,不可不除。卿要征田虎,青州這里確是顧不上了。如何是好?”
童貫道:“官家,可請太師、三衙太尉等來宮中相議。”
天子道:“如今只有寧遠將軍,征東都先鋒趙澤的奏章,臨近州府難道不知?且等一等,看看真假。”
童貫聽了,拜退而出。
夜里,天子宿于慕容貴妃處,慕容貴妃見天子不樂,問道:“官家,元旦將至,如何煩悶?”
天子道:“青州宋江打破州府,劫掠地方,以此憂心。都說天下太平,卻出了四大寇,甚是可笑。”
“官家,太宗文韜武略,不也有王小波、李順反叛嗎,總有欲壑難填的亡命之徒,一時勢大,不過是癬疥之疾。朝中多有能征慣戰的,發兵剿滅能有多難,若不殺一儆百,誰把朝廷放在眼里。”
見天子興致不高,慕容貴妃也不敢多言,只來勸官家深飲。
兩日后,童貫又入宮,送來費縣知縣樂耀、承縣知縣邱豪奏章,備說青州賊兇殘,沂州府流民四起,請朝廷派人賑濟。
天子看罷,惱怒說道:“這等兇殘之賊,斷然不可招安。只是此賊為害多時,差何人可以收剿?”
童貫道:“前者呼延灼統兵征剿,連贏三陣,其后在萊州地界與賊相持。為因天寒不能用兵,如今退守奉符。前者請朝廷調撥援軍,并請火炮局執事高昂帶火炮前去,因天寒未曾起行。如今宋江猖狂,當再選賢能前去征剿。”
天子道:“梁山州趙澤,收復城池、斬敵殺將,多有功勞。讓他帶兵征剿如何?”
童貫道:“前番趙觀察使奏章多有士卒、戰馬損傷,不堪戰之言。”
天子道:“戰馬撥給他一批就是,士卒將養一冬,也歇好了。多給賞賜,士氣自然高昂。”
說完,天子教宣太師、三衙太尉、御史臺主官,都來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