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高俅就使人把滕子靜請來府上,抓住孫定當初改輕楊志卷宗的事說了,問道:“滕知府,這事說起來,可不是個小罪過。你為開封府尹,也有監管之責,明日朝廷里聽參。”
滕子靜連忙道:“太尉,前日實不是我故意為之。實在是不敢招惹梁山。聽聞梁山趙澤是個草莽,行事不計后果,若是因此興兵,下官死無葬身之地。”
“太尉,這些年來,下官做事,還算盡心盡力,太尉可憐則個。”
孫靜在一旁道:“太尉,滕相公一向恭謹,前日之事,想來也是迫不得已。再者,這事都是當案孔目的過失,滕相公最多不過是被下頭糊弄了。”
“滕相公何不發落了這個孫定,畢竟,這廝改卷宗一事,瞞不過旁人。”
滕子靜聽了,連忙點頭道:“正是這個孫定,知法犯法。下官回去就發落了這廝。”
離了高太尉府邸,滕子靜匆匆趕回府衙,屏退左右,招來孫定。
見禮后,滕子靜開口道:“孫孔目,你速速離京逃難去吧。”
孫定聽了一愣,開口問道:“相公,小人犯了何事,要逃出汴京?”
滕子靜道:“今日的事你可見了?”
孫定點頭道:“相公還刀時,我就在堂上。”
“太尉今日發話,要我為難你。當初楊志殺人時,他的案卷就是你改的輕了。林沖刺配滄州也是你一力維持,如今這二人都在梁山發跡,對太尉懷恨在心。看在你往日功勞上,你速速逃難去吧。最遲兩日,我就會發下緝捕文書。別的地方都不要去,只除非你去梁山才能安身。太尉那里我也有交代。”滕子靜道。
孫定道:“相公,這開封府須不是高太尉家的!”
“孫定,你莫要犯渾。改案卷雖不是該死的罪,徒三百里卻是逃不掉的。太尉要出氣,這一路上,哪里不能結果了你。”滕子靜喝道。
孫定聽了,嘆息道:“不想,我也有這一日。”
說罷,對滕子靜道:“多謝相公提點,小人這就回家,收拾行囊去梁山避禍。相公恩德,小人銘記在心。”
滕子靜道:“只恐太尉府里有見識,收拾些細軟就走,不要耽擱。”
孫定走后,滕子靜裝作無事發生,仍舊坐衙審案。
卻說孫定走下堂去,卻不急著回家,以免引人懷疑。卻去大獄里叫來張龍、趙虎兩個,找個僻靜處坐定,張龍開口問道:“孔目,找我二人來作甚?”
孫定嘆道:“兄弟,我等的事發了。”
張龍、趙虎聽了,大駭道:“哥哥,什么事,可要周全我二人。”
孫定道:“今日堂上的事你等可聽說了?”
趙虎點頭道:“聽說了,不就是林教頭、楊制使二人的事?”
“那楊志可是你二人一路護送去的大名府,如今他發跡了,太尉深恨這廝,如今不能發落他,只要拿我等出氣。”孫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