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寢宮內,傳來一聲脆響。
“娘娘恕罪。”
“再端一碗藥來。”
“都退下。”
伴著嘈雜聲,宮女們惶惶不安退出來,站在殿外眼神交流。
原本前幾日皇帝來看望酈貴妃,還留宿了,可見禁足年前就能解除了。
沒想到今日貴妃又惹怒皇帝皇后了。
還是因為那個楊落。
娘娘又去給那個楊落求情了,結果被皇后打的一臉血回來了。
“娘娘就是心善,不就是鄔陽公主的伴讀,真當自己女兒看待了,非要護著。”
“這下好了,過年也別想出去了。”
殿外宮女們懊惱,殿內貴妃臉色倒沒有太難看,一邊對著鏡子輕敷紅腫的臉頰,一邊聽帝后那邊的新消息。
“……平成公主攔下來,皇后沒有再堅持要打楊落,由皇帝下旨,打手板。”
“內侍已經往定安公府去了。”
宮女說到這里又帶著遺憾看著貴妃。
“皇后這次還是沒傷到楊落。”
酈貴妃倒是覺得也沒太大失望,可能因為前幾次都失敗的緣故吧。
“皇后生了個好女兒啊,這小丫頭真是會討好皇帝。”她說,“無妨,雖然皇后沒能真打到楊落,但皇后今日的態度,皇帝已經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將來翻臉時候,在皇帝眼里依舊會翻倍地可惡可恨。”
說到這里時,有小宮女進來,低聲說:“宜春侯帶著柴婉兒來了。”
宜春侯親自來了,皇帝心里的芥蒂又要被抹去一半。
酈貴妃伸手按了按額頭。
皇后與皇帝夫妻多年,內有平成公主,外有宜春侯,單靠她和哥哥,又為了將來大計,不能牽連自身,束手束腳隱蔽小心行事,實在是勢單力薄啊。
如果能多個助力……
耳邊傳來小宮女的聲音。
“……平成公主先見了宜春侯,宜春侯自己去見陛下了,公主給柴婉兒招了太醫看傷……”
傷?
酈貴妃坐直身子,看一旁的親信宮女:“阿容說誰打傷的柴婉兒來著?”
“說當時勇武伯世子,朱云霄在場。”宮女忙回答,“朱云霄將柴婉兒的鞭子打回去,傷了她。”
朱云霄,酈貴妃默念這個名字,若有所思。
“朱云霄先前拒了宜春侯家的親事,現在又為了楊落打傷了柴婉兒,真是徹底得罪宜春侯家了。”宮女接著說,神情有些幸災樂禍,“勇武伯本就庸才,陛下不喜,就算朱世子才貌雙全,朱家的爵位也保不了三代了……”
“不錯。”酈貴妃點點頭,眉眼閃爍。
宮女愣了下,什么不錯?朱家爵位保不了不錯?
酈貴妃沒有多說,只吩咐:“取紙筆來,我給兄長寫封認錯信。”
……
……
兩個內侍兩個宮婦站在定安公府外,臉色很是難看。
雖然不是正式的宣旨,但皇帝的口諭也等同于圣旨,定安公竟然不打開大門迎接他們進去,還站在門口問他們口諭給誰的。
“給你們家小姐的!”內侍沒好氣說,“要不然我們來你這里做什么。”
定安公是不是被嚇瘋了?
內侍看著定安公,撇撇嘴冷笑。
“公爺,趕緊開門接旨吧,別裝傻了,你家小姐做了什么事,你會不知道?”
定安公并沒有讓開路,還笑了:“是這樣,我家小姐如今在國學院讀書,不在家,如果這旨意不是給我的,就要勞煩公公去國學院。”
國學院?
內侍宮婦們神情愕然,這……
“是祭酒把人叫走的,我也不敢去把人叫回來。”定安公接著說,“就有勞公公們自己去找人吧。”
內侍宮婦們面面相覷,這……
……
……
站在國學院外,內侍宮婦們氣勢不如在定安公府外。
守門的教習比定安公氣勢大,也沒有立刻恭敬地讓他們進去。
“陛下口諭?”教習板正著臉問,“給祭酒的嗎?”
內侍忙說:“不是不是,給定安公府的楊小姐,定安公說楊小姐在國學院,勞煩先生通傳一下,讓她接旨。”
教習哦了聲:“我去看看是不是在跟祭酒上課。”
上課的話……內侍宮婦們對視一眼,估計就要等著了。
祭酒上課的時候,皇帝也不打斷,他們這些內侍更不敢打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