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聽。”
既然說這種話,那就意味著皇后知道些什么……
皇帝自嘲一笑。
楊落的事瞞不住宜春侯,瞞不住他,皇后雖然在深宮,但也不是無知婦人,宜春侯都親自進宮為楊家小姐安置,她哪里猜不到。
嗯,怪不得酈貴妃說國學院皇后那一杖打得特別狠,那是帶著恨……
“好。”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不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
……
“去讓秦富告訴父親一聲。”
皇帝離開了,皇后喚了宮女進來吩咐。
“陛下與我和好了,讓他別擔心。”
宮女應聲是,轉身要走,又被皇后喚住。
“記得問一下,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這樣她才像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只會發脾氣只能靠著家族坐穩皇后位的擺設。
宮女應聲是走出去了。
皇后看著殿門,當初祖父把她嫁給鄧山,是賭鄧山能打下天下。
鄧山打下天下,她作為皇后生下皇子,承繼江山,流著柴家血脈的天子,這才是柴家百年侯族的真正靠山。
祖父父親把她當作工具,她也能把父親和柴家當作工具,用來固寵,用來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用來活得肆意痛快……
皇后走到花盆前,親信宮女取過剪刀遞來。
“楊落派人盯著了嗎?”她低聲問。
親信宮女應聲是:“娘娘放心。”
皇后拿起剪刀將盛開的花枝剪斷。
這件事,可不是到此為止。
……
……
皇帝在第二日的早朝上宣告了削宜春侯侯爵俸祿的消息,又下令徹查白馬鎮事件涉及的上下官員,讓京城再次變得熱鬧。
楊落拎著籃子裝著紙張書卷走過大街,聽到了酒樓茶肆里都在議論。
“……宜春侯這有些冤枉吧,他跟冀郢不過是舉薦之交……”
“……陛下這次真動怒了…..”
“…….宜春侯深明大義,主動擔責……”
“…….皇后還因為跟皇帝吵了一架……”
“…….陛下也沒辦法,出了這么大的事……”
“…….這么大的事跟宜春侯其實沒關系啊……”
楊落神情平靜地走過熱鬧的大街,進了一間書鋪,將籃子和提前寫好的采買物品單子遞給迎接的店伙計,店伙計高聲應著“姑娘里面稍坐,馬上給小姐裝好。”
走進內室,老者已經站著恭候含笑問好,楊落笑著回應,徑直坐下來。
“姑娘,這次的事好像到此為止了。”老者說,“并沒有提及楊小姐這個人。”
說到這里神情遺憾。
“你家公子還是太謹慎了,這種事就應當直接揭開,讓皇帝避無可避。”
“我當初就提議了,不該只寫冀郢自責白馬鎮事,應該寫冀郢受宜春侯指使屠殺白馬鎮。”
當時他的確提議了,但這位婢女也不知道是小人心還是太自大,不聽他的,堅持要這樣來。
白費功夫了吧。
這么好的機會,被皇帝和宜春侯用來達成一致,接下來再想要揭開身份可就難了。
老者微微捻須,難了也好,還得來求他們幫忙。
再求的話,一個婢女出面可不夠,這位莫小皇子也該親自露露臉了。
楊落說:“別急啊,還沒結束呢。”
還沒結束?老者看著這婢女要說什么,門外有店伙計急急進來了。
“東家,大理寺那邊,查出有關冀郢的新供詞了。”
新供詞?老者愣了下,下意識看向那婢女。
楊落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輕輕晃了晃,對他挑眉一笑:“喏,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