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隱年搖了搖頭,沒說話。
許久,才又主動跟蕭父說:“我想讓蕭寂轉到海城,那邊的醫療條件比蘇市好,術后萬一有什么不妥,在那邊我也更好托關系。”
蕭父知道,方隱年的建議,對現在的蕭寂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但蕭父和蕭母還沒到退休的年紀,蕭寂這個情況,現在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在外地的醫療費用過大,開銷也大,兩口子老守在醫院不是回事,光是一日三餐,物價都比老家貴一倍。
程諾的賠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落實,蕭父不愿意給外人多添麻煩,拒絕道:
“我們就是普通人家,聽說海城的花銷比蘇市還大,我們.......”
“我有的是錢,您知道怎么做,才是對蕭寂好,我現在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讓蕭寂快點好起來。”
方隱年打斷蕭父,盡管聲音沙啞得厲害,但還是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蕭父不是強勢的性格,當了一輩子老好人,不善言辭,家里大小主意都是蕭母在拿,現在蕭母也倒下了,聽見方隱年這么說,自己一時也不知道該找誰商量,只能選擇了沉默。
晚上蕭母清醒過來之后,才將白天的事跟蕭母打了商量,讓蕭母去跟方隱年聊一聊。
蕭寂人在病床上,意識很清醒,靈魂從半脫離的狀態在重新和這具軀體慢慢融合,但至于什么時候醒過來,還得看這具身體的情況。
他感受得到方隱年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也聽得見方隱年白天和蕭父說過的話。
他想摸摸方隱年的臉,讓他回去好好睡一覺,但卻什么都做不到。
蕭母走進病房,給方隱年削了個蘋果遞給他:
“孩子,辛苦了。”
方隱年接過蘋果,眼眶有些發熱,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蕭母看著方隱年:“蕭寂他爸跟我說了,但我們條件有限,不能老麻煩你,我們想著,等兩天,蕭寂這孩子要是還不醒,我們就先帶他回家。”
“你年紀應該也不小了,以你的條件,好好找個女孩兒結婚過日子不是問題,我們一直對蕭寂沒抱過什么太大的期望,但還是希望他能走條正經路。”
“出了這件事,我和他爸爸都沒把責任推到你身上,但也不希望你們再互相耽誤下去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番話已經很直白了。
但眼下的方隱年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我想看著他醒過來,如果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我可以放他走,但我想聽他親口跟我告別。”
方隱年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蕭母知道,以方隱年的身家,要是想拿權勢拿金錢壓人,他們根本就無力反抗。
而且最主要的是,現在蕭寂人還沒醒。
經了這一遭,蕭母其實想得明白,只要孩子健健康康活著,別的都是小問題。
只是蕭寂以前從來沒表現出來有這方面的傾向,她跟蕭父的擔心一樣,都是怕方隱年這么強勢的性子,是不是強迫了蕭寂。
而且之前方隱年也說了是他一廂情愿。
蕭母害怕,蕭寂并不想和方隱年有太多牽扯。
但現在,方隱年給出了態度,蕭母便也只能退了一步:
“我們很感激你對蕭寂的付出,但是也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尊重蕭寂的意愿。”</p>